若是温枕没有抢她所爱,只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医女,为天下的女子诊断病症,妙手回春,那她也不会心狠手辣,要她的性命。
或许将来有一日,她还能看到温枕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医馆,那样女子便不会顾及男女之防,许多的难言之隐也会得到倾诉和帮助。
她低下头,一时杵在了原地。
如果温枕主动退出,或是与她公平竞争也不是不可以啊,可为什么好端端要中了毒,还半死不活的躺在这儿?!
作为中书令的孙女,她虽眼里见不得沙子,但也实在做不出那等趁人之危,草菅人命的事情来。
抬起眼,在温枕的身上落了一瞬,倏然收回手头也不回的带着秋儿离开了海棠苑。
而就在她迟疑的这半晌功夫,顾珺已掀起瓦片看了个清清楚楚,尤其是在杨婍月伸出手时,她急得险些就要跳下来。
可只是动了一点,便被砚儿生生拦住了。
顾珺年纪小些,遇上事便少了几分沉稳,若不是先前阮卿让砚儿也一同跟在顾珺的身边守着,只怕现在杨婍月早就被顾珺手里的那根长鞭捆住了。
但顾珺看在眼里,心里自然冒起了一团火,被砚儿拦下后,少不得要骂一通,“那日你能随我将杨婍月打一顿,为何今日就怂了?”
她瞪着砚儿,满是怨恨道:“你随兄长杀敌,自是养了一副冷硬心肠,怎的如今见了女子,反倒疼惜起来。”
“你这般畏畏尾,还如何替温姐姐报仇,如何随兄长杀尽叛军逆贼!”
“郡主殿下。。。。。。”砚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似是从顾珺的身上看到了顾珩的影子。
他想了想,还是道:“属下跟随世子,心中并无偏私,并非会因一个女子而忘了初心,只是郡主。。。。。。”
他目光诚恳的看向顾珺,“杨婍月即便有伤害温姑娘的举动,但并未真的动手,郡主殿下将她送到侯爷夫人跟前,她自也有她的一番说辞。”
“而咱们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何要进这海棠苑,为何要对温姑娘下手,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只怕会歪曲事实,屈打成招。”
“可。。。。。。可她那双手明明是想要掐死温姐姐的啊,就这一点,她便免不了一场大刑。”
砚儿缓缓道:“郡主殿下可知,为何大姑娘要让您来做这件事吗?”
“阮姐姐要应付她们,所以此事便只能由我做了?”顾珺默了默,忍不住道。
砚儿却笑笑,道:“郡主殿下是陛下的侄女,是侯爷和长公主的孩子,更是咱们世子唯一的妹妹,这样尊贵的身份,怕是整个大晋的女子都比不上的,但。。。。。。”
他顿了顿,神色也变得很是肃然,“正是因为郡主的身份,对于此事才更有说服力,不会因任何一个人质疑,但身份越贵重,责任便重大。”
“若是一击不中,给旁人留下了笑柄,不仅这计划功亏一篑,连带着所有人都会受到影响的。”
砚儿的语调是从未有过的郑重,而“身份越贵重,责任越重大”这一句话更是如雷贯耳般击中了顾珺的心腔。
她从未想过,她的身上竟肩负了这么多。
可为何当初父亲不让她学半点武,不让她随兄长练个一招半式,甚至连她摸一摸军棍也要被罚跪到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