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寻得‘易气金诀’与‘地脉回朔经’才有可能做到,但想智苦已是将这两本宝典毁去了,此下无有任何术法可以扭转乾坤……”
“那智苦已死,智光想必会把洛师兄带走,听明无大师有言,洛师兄地魂已失,纵使用‘宿命通’神通也是无法窥寻,李先生可是另有它法?”
李观书沉思片刻,言道“佛劫劫期有二十四年,尚有十八年时日。洛公子他智力已失,纵有武学修为也是不会引用,而智光年事已高,定会考虑期间自身有所闪失,无人照应于洛公子……若是洛公子在劫期未满有了不测,劫道日后便会重生,我想智光他不会将洛公子带走。”
“这是为何?!”林婉真疑道。
“楚先生等人插手佛劫之事,并非只是因为大周皇帝是书院学子,最重要的原因是使天下一统的气运不为破坏。智苦他深知此理,此下有了青龙峰灵穴,但使要救洛公子,不仅会使一统大势年日延后,还会让年祚有损。”
“智苦他料定楚先生即使寻到洛公子,也是不敢出手相救,但恐日后洛公子无人照应有了闪失,倒不如留下让楚先生保护……”
林婉真但想洛逍遥应如李观书此下猜断,是会被智苦留在青龙峰洞中,心头顿然一喜,“萧师姐正心忧师兄下落,晚辈当要将李先生所言早为告与……李先生此下可否随晚辈青龙山一行?”
“青龙山我是要去行走一趟,”李观书点了点头,望着脸显喜色的林婉真,神色一端,“萧姑娘此下但可贯通四门‘五太心经’功法,届时若使要出手相救洛公子,恢复他的地魂……你当如何处之?”
林婉真心头猛然一震,却是不敢直视李观书的目光,垂沉言未与作答。
“你明知与洛公子无有缘份,隐却本来面目,每日子丑相交之际忍受隐门‘针易’的噬心之痛,跟随楚先生身侧,却是为何?”
林婉真脸显凄苦,幽叹一声,“我家先生、武师公他们心怀天下百姓,正是若玉初心所向,若玉当是要随先生他们相助大周皇帝,成就一统天下使百姓安生大业……”
原来林婉真却是高若玉易容所扮。她出身帝王之家,虽为女子之身,却心怀男儿之志,但知天下时势非是高家可以驾驭之后,失意之下,心念转而寄与男女之情。
她当日为招揽洛逍遥生了婚嫁之念,此下寄心于男女之情,却是对洛逍遥生出了涟漪。但知洛逍遥对自身逼亲见恼,就有了易容伴随洛逍遥身侧念头,以图日久生情,能结秦晋之好。
又心恐太白书院查证家世,而林益恰有一女身材与她相若,于是高若玉便易容化身为林益女儿。当日洛逍遥、萧慕云拜访林益宅院,遇上的林婉清,正是林益的亲生女儿,而高若玉也防有一日洛逍遥、尚佑等人来访,却是早与林益编了孪生姐妹的说法。
但从萧慕云中蛊之事,高若玉看出洛逍遥对萧慕云情心专一,在游玩玄武湖之时,又听出洛逍遥、折德守有将自己牵与尚佑结缘之意,心中自是悲苦不已。而她当日未出言婉拒,反以诗相和尚佑,却是因为想将林婉清牵与尚佑。
隐门‘针易’所易装容貌,虽说可以瞒过元婴、金身修为之人的眼光,但绝难瞒过怀有‘漏尽通’、‘平龙认’望气神通之人,李观书自也是窥出了端倪。而李观书精通道家骨相之术,但知高若玉与道门有缘,在与高若玉和词之中,便为隐言点明,同时暗中用‘平龙认’神通,遮去她身上显化的气象。
‘平龙认’气机但可无声无息,以洛逍遥、高若玉二人的身手,那时自是浑然不觉,是故后来智苦与她相遇,也是望之不出。而正因为在高若玉身上布了‘平龙认’气机,却是救下了她与洛寒水的性命。
只要修有‘平龙认’功法之人,便可在十里之内感应到‘平龙认’气机的所在。那日李观书是为去往青城山,行经房州途中,感应到高若玉在附近从而寻去,恰好将她从智苦手上救下。
当护送洛寒水去往莫忘岛之时,李观书便是出言相劝高若玉随他归隐青城山修真,但高若玉却是要待天下太平之后才肯前往。正如她此下所言,楚南风、武望博等人心怀天下百姓安生为念,是为她初心所在。虽知洛逍遥待她情同兄妹,无望能结上情侣之缘,跟随楚南风等人助郭荣一统天下,但能不负自身的家国情怀。
“我道家道心所在,也是匡济天下苍生为念。你随楚先生行事,不仅不违道心,更是有望能悟出道心要义,是胜过随我入山潜修,是故我未曾道破你的身份,与楚夫人相求让你随我入门。”
“眼下龙脉气运易主,大周皇帝有失,国运年祚有损一甲子之数,已是不可挽回。但若再使天下太平时日延后,国运再失二三十年,你可是愿意看到?”
“若是让师兄受苦,痴呆二十年时日,若玉也是无法做到……”高若玉珠泪顿为滑落。
“洛阁主散尽万贯家产,甚至于不惜性命,所护的不仅仅是因为洛公子是他爱儿,更是护住他匡济天下苍生的信念。也因为他的信念,使通宝阁诸多隐世不争的长老,愿意为保护大周国运付出性命。”
“他们与书院的武先生、华先生的牺牲,是为使天下太平的愿念得有传承。但若因不舍洛公子身受痴呆之难,使天下太平时日延后,国运有失,陷百姓于苦难,如何与武先生他们在天之灵告慰?你当知大爱无情……”
高若玉噙着泪花,摇了摇头,“萧师姐至情至性,心中无有胡汉之分,与师兄相慕相知,但想同师兄一起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届时她如何会忍心让师兄受苦……?”
萧慕云贯通了四门功法,是可恢复洛逍遥被剥离的地魂。眼见心爱之人受苦,自己便可医治,李观书但想天下间无人可以做到不岀手相救,闻言叹了一声,“我正是担心无法劝服萧姑娘,是以与你商议一策……”
高若玉冰雪聪明,却为猜出李观书言下之意,“先生是要在智苦元神之力散去……先行将师兄救出藏起,不让师姐得知师兄下落?”
“正是。”
高若玉断然摇头道“让师姐孤苦守望十数年,如此残忍之为,若玉无法做到。”
李观书脸显愧色之中似有所觉,站起身子,对着竹林西向,执礼言道“无悔子见过师兄。”
话音刚落,高若玉便见一位鹤童颜,仙风飘然的道人从空而降,但听李观书称呼,心知眼前出现的道人是为谭峭,忙是站起身形,执礼见过,“晚辈高若玉见过仙长……”
谭峭哈哈一笑,望向高若玉,“听观书言过,你根骨清奇,气象自有仙风,果是如此,它日但可悟得道心,得参天人合一妙道……”
高若玉心下却为一苦,“若是‘道心’便是大爱无情,晚辈不修也罢。”
“哦?!”谭峭略是一愣,望向李观书,轻笑一声,“前三日我心神不宁,却是生了来探望师弟的念头,心中但想有什么大事生,原来是师弟使郡主生气。”
李观书一时苦笑,待谭峭入座之后,便是将高若玉来意转述一番,却也把谭峭听得一脸凝重。
“楚凯夫妇出了险情,却为不知何时归来,‘冷刀’想是凶多吉少,此下无人可以相劝萧姑娘,却是会使她不顾一切救愈洛公子……”谭峭言语一顿,望向高若玉,“贫道问你,你心中深处可是爱慕着洛公子?”
高若玉未为丝毫犹豫,点头道“是。”
“你可是对萧姑娘生有嫉妒之心。”
“若玉但知情之自然为真,唯有感激师姐,从未生嫉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