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郭荣摇了摇头道“此次关监正失踪……我本担心他知晓东京之处所葬的衣冠冢,恐为来人探出冠袍、剑冢之事,才着力查探,刚刚召来冯道相问,已知他毫不知情。”
“而来人身手不弱,即使眼下不惧于他,缠上终是麻烦……何况那剑冠等冢,日后或须师叔守护,此下当不可暴露。”
关监正随冯道署造郭威寝陵,又通武学,郭荣担心冯道会让他去办东京之处衣冠冢事宜,当打听到关监正毫不知情,便也不想节外生枝。
“那此事当如何处置……?”
郭荣沉吟道“来人遮盖龙脉的目的想是要坏我大周国运。此下虽知他掳去关监正是为龙脉之事……但只要按先帝安排,不使剑甲、冠袍之冢有失,当是无碍。
对于关监正……唉,只能看他自己造化了,稍作追查后,就让王敏、赵匡胤二人罢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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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岛上,楚南风对于文益、明无联袂而来大为惊喜,见礼之后忙将二人请到厅房。
文益落座后便是问道“不知令徒如今毒情伤势如何?”
“多谢大师垂挂,幸有‘天雷音’佛法遏制……此下蛊虫邪识已是减弱不少,想是再过年余,应是将它驱除。”
“善哉,善哉。老衲当初未曾想到这蛊虫邪识如此厉害,幸好明无出关及时,不然恐是不能渡过那月圆之劫。”文益合什言道,顿了一下,“听闻‘冷刀’穆居士也在岛上,何以不见真身?”
“穆前辈见小徒日趋恢复,心安之下,于去年仲秋回了云州。”
诚如明无当日所断,从用‘天雷音’医治开始,萧慕云过有半年之后,才可以接引楚南风、武望博传与的功力。
而那时穆道承方才心神大定,就打算回明月山庄,楚南风便也将萧雁北之死的消息告诉了他,自是让穆道承闻听后伤痛不已,以至立马起身赶回。
“哦,原来如此,老衲久闻穆居士盛名,本想有缘一见,真是可惜了。”文益沉吟片刻,又道“老衲此番前来……是有一事想与楚居士打听。”
”哦?大师直言无妨,晚辈知无不言。”
“楚居士可曾听过佛劫之事?”
“佛劫?”楚南风迟疑了一下,“如会昌法难?”
“不错。”文益点了点头,“北魏太平真君法难,北周建德法难、大唐会昌法难,皆是因这佛劫之故。”
当初楚南风与洛寒水二人,对于朱玄周所言的灭佛之气,皆是不解从何而起。此下听文益提及,心中一震,“法难之事晩辈略有耳闻,至于佛劫之说,却是不知根源。”
“阿弥陀佛。”文益合什道“助世劝善,释人妙道。可惜有的佛家弟子不识真法,屈解我佛真意,为了香火旺盛,虚受愿念之力,更有甚者纳作奸犯科之辈入寺,污了佛性,以致虚法的愿念种了恶果,积怨成运,降劫入世。”
文益此言与洛寒水醒来之后的见解大同小异,楚南风听了不禁心生感叹。
“此劫运本是虚法愿念而致,是为消去佛门污垢而生,可使我佛真法显道,本是好事。然有修得‘漏尽通’的佛门弟子,窥得其暗不见其明,以消劫人自居,阻止佛劫生……”
“在太平真君年间,当佛劫入世时,有一怀有此神通的天竺僧人,窥得灭佛之气降到中土,便来到北魏,寻到护道人,将其灭杀,而太武帝也因此而死,使得劫气未消,若干年后重生,以致后来建德、会昌法难的延续。”
楚南风大为吃惊“大师是说这三次法难是同一劫气所致?”
“正是如此。”文益点了点头。
“那护道人如何而来?为何他被击杀,太武帝也随之而亡?”
“这灭佛之气多降于龙脉之中,而龙脉应一国之运,或十年、百年,这灭佛之气终不会有国运之长,故而只应在一代帝王身上。”
“但凡至尊之人,天命亦是有年,而应了灭佛之气的帝王,却非知此……是因其只得龙脉之气,却未得龙脉之运。”
文益之说,楚南风闻所未闻,却是一时怔住,脸显困惑。
文益合什唱诺一声佛号,“这佛劫之气初凶终善,若应劫的帝王将佛难的怨气消去,自是得了功德,到时不仅受了龙脉之运亦会添其寿元……”
“大师是说这帝王得了龙脉之气,而护道人得了龙脉之运?倘若这帝王使佛门污风消去,真法得显,护道人身上的龙脉之运就会转到帝王身上?”
“应是说这运道是寄于护道人的身上。”文益点了点头,脸显嘉许之色,“而这护道人定是双修之体的‘天蚕体’,才能使这龙脉之运得以依附。”
楚南风心头大震,猛然想起洛逍遥就是‘天蚕体’体质,立马心有所感文益此来的目的。
“这得了龙脉运道之人与应劫的帝王龙气息息相关,故而才有了护道人之称。”
楚南风迟疑一下“晚辈有一事不明……”
“楚居士但讲无妨。”
“但想这护道之人应是武学高之人,而应劫的帝王应是修为不高,消劫之人自可杀了应劫帝王,何以要先杀护道之人?”
文益微微一笑“楚居士应听过大唐太宗年间,‘武代李兴’的传说吧?”
楚南风略一思索,顿然醒悟的点了点头,叹道“原来如此……真是天意难违。”
“当年太宗皇帝未必不知道武姓女子是谁,只是也知道不杀此武姓之女,日后她会将大唐天下归还李家。若杀了此女,那天下还会生岀一个夺走李姓江山之人,到时想必连李家之人都要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