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风点了点头,示意洛逍遥坐下,“慕云睡下了?”
“师妹这几日都是晩上闹得凶。”洛逍遥一脸愁容,低声言道“白天午后便开始昏睡了。”
“一般蛊毒都是如此,随着阴气渐盛而逞邪。只是此蛊虫厉害之处,不仅寄生于人的肉体上,其邪灵又附在人的意识之中……”楚南风神色凝重,“即使趁慕云昏迷,若是用气机侵入,它亦会察觉。”
望着神色疲惫的洛逍遥,楚南风心中暗叹,略一迟疑,又道“若是师父无法控制住那蛊虫,你如何打算?”
洛逍遥闻言心头大震,望向楚南风严肃的神情,顿时思绪混乱,一时呆愣竟未作答。
楚南风心知他心中是抱着极大的希望,但想无有把握能寻到解去负情蛊的方法,以免洛逍遥骤然失望之下心境崩溃,便是想趁早让他面对。
但见洛逍遥心神恍惚,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缓声道“心心相印之真情,面对苦难,无有拿起、放下之说,而是情至自然的去守护、守望……”
“楚先生说得好。”计经海踏步而来,接言道“情心至贵,贵在守护,不离弃于贫苦荣华,情心至坚,坚在守望,不疑惑于春花秋月。”
洛逍遥用情至性至纯,一旦认定自也是毫不动摇。萧慕云此下心智受惑,挣扎之苦实是天下至苦,洛逍遥感同身受,内心深处自是极度希望楚南风、穆道承有方法相救。
听了楚南风问他如何打算之言,悲苦失神,在楚南风按在他肩膀用气机安抚他心神之时,又听楚、计二人的言语,心神一定,望向萧慕云所处的木屋,“弟子至死相守相护。”眼神但见坚定。
计经海脸显赞许之色,掏出酒囊喝了一口,但觉皮囊之中的酒已所剩无多,苦笑一下,走向正张罗饭菜的许闻香,“许姑娘,这周边何处有酒家?哎,有烈酒就可……”
当日马希兰失踪,楚南风亦是以酒遣怀,自是理解计经海喝酒的心境,未等许闻香作答,便道“计先生若要烈酒,恐怕要到州城的酒肆之中才有,穆前辈也甚好烈酒……这样吧,逍遥你明日去一趟州城,拉它十坛八坛回来。”
洛逍遥应命之中,计经海轻笑着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翌日清晨,洛逍遥与赵永安二人便去往袁州宜春城中,买了十余坛烈酒,又购了几只羔羊带到岛上饲养,回到岛上已近申时。
许闻香一阵张罗,半个时辰不到,便也搞了一桌好菜。
此下众人心情虽难以开心起来,却都有借酒遣怀之意,洛逍遥帮楚南风等人倒酒之余,也是喝了起来,而马希兰与许闻香、赵永安三人,要照看萧慕云、向素素,却是先填饱肚子而去。
不一会儿,天色大暗,穆道承吩咐许闻香点上油灯,撤下冷菜,拿来风干的鱼肉,竟是有挑灯夜喝之势,楚南风知他心有不快,也未劝阻,反倒一碗一碗陪着喝了起来,到了亥时,洛逍遥却是喝醉,伏在桌子而睡。
楚南风三人皆知洛逍遥因心中苦闷,反是自己将自己灌醉,不然以他的境界,半坛酒却是喝醉不了。
计经海叹息一下,起身将洛逍遥抱进屋中休息,复是来到石桌坐下,嚼着风干的鱼肉,陪着穆道承喝了起来。
不知不觉竟是喝到了子时,三人言聊之中,却见赵永安踏步而来,穆道承眉头一皱,“赵兄弟,是不是毒书生狗贼又狂叫扰人了……”
赵永安摇头笑道“那厮刚被赵某打了几巴掌,就没了声息,是……哦,找许姑娘即可。”
原来毒书生想与向素素同住一个房间,按穆道承之意除非是月圆之夜,不然绝不让向素素与他同房,故而被赵永安打了一顿,方自安静下来,而向素素却是要去茅房解手,赵永安自是不便相随,便是来找许闻香前去。
待许闻香离去之后,穆道承对着赵永安笑道“赵兄弟且坐下来喝上几口。”
赵永安忙道“前辈但请畅怀,赵某不甚喜酒。”
“行走江湖的男儿,哪有不喝酒的道理?”穆道承知他客套,笑道“湖岛清冷,喝一碗暖身。”
赵永安想是知道推辞不过,便拱手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坐了下来,便是端起酒碗,向穆道承三人敬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见许闻香匆匆而来,行到了楚南风身边低声言道“先生,还真是奇怪……”
楚南风一愣,又听许闻香接着道“那向家小姐解手后,竟然向我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又问毒书生在何处?”
众人皆是心中一震,计经海失声道“你说什么?素素她…问了是毒书生吗?”
许闻香点了点头,“是毒书生……”
话音未落,只见眼前身影一闪一闪,楚南风、穆道承、计经海三人俱皆疾身离座,纵向西面木屋,许闻香顿时怔住,又听西面传来一声惨叫,夜深寂静的湖岛上格外清晰,马希兰闻声从木屋出来,对着许闻香道了一声“看好慕云”,已是向百余丈外的西面木屋奔去。
计经海半途中听出惨叫声是毒书生所,心头一震,便是不加思索闯入关押他的木屋,昏暗之中,但见向素素左手捂住胸口,喘息着举目望来,迟疑片刻,神色骤然大变,“你、你……”顿然跌坐在地板之上。
计经海心头惊喜纷涌,急忙欺身上前,正欲蹲身把脉,却听身后传来楚南风声音“让楚某来。”心中便是一凛,忙错步让到向素素右侧,蹲身而下,扶正向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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