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从怀中取出一小锦盒,递与楚南风,楚南风接过打开一看,却是当年马希兰送与自己的玉佩,而这玉佩十六年前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未料竟是在师父易无为手中,楚南风一时困惑。
“易前辈让你到悬空寺之时带在身上,至于是何用处,到时你想必应会知道。”
楚南风点了点头,抱拳道“多谢穆前辈赶来相告,晚辈就此告别。”
穆道承颔微笑“那大兄弟一路保重,若是有缘到云州,一定要到六棱山“明月山庄”一聚。”
楚南风点头应好,同洛逍遥两人翻身上马,与穆道承拱手道别,策马南去。
望着远去的楚南风,穆道承略有所思,转身对站在身后的卓武道“你此下随雁北在军中行走,但雁北身有官职,你受邀于雁北,行事当应低调,那吴都护之子只是你挂名弟子,你大可敷衍便是……大兄弟的甥女,岂是他能配得上?”
“他与弟子那不争气的犬子交为好友,定要拜弟子为师,弟子无奈之下,才让他挂了师徒之名,未曾将武学传授与他……此次只是看在二师兄的份上才答应前来迎亲。”
穆道承点了点头,旋而眉头一皱,言道“你跟为师南下,可是有前往雁北军中的念头?”
见到穆道承威严的目光,卓武不敢作答。
穆道承沉声道“什么汉人、辽人的天下之争,老夫自是不管,但是你们若是遇上大兄弟的人,切勿伤害,否则老夫……”
大唐之时幽云十六州本就是多有胡人,待割给契丹后,契丹又实行南北两制政策,幽云十六州与唐时并无多大改变。以至穆道承虽是汉人,但归属感并不强烈,所以对门下弟子帮契丹人作事也不反对,亦不为耻。
话虽未讲尽,卓武自然明白言下之意,急忙躬身道“弟子明白。”
穆道承挥了挥手“去吧,告诉雁北,切莫伤了无辜百姓。”
楚南风与洛逍遥赶了十余里路,追上了缓缓而行的翁牧一行。一直掀着马车窗布探头后望的楚氏见到弟弟归来,便安心的放下窗布在车内休息。
翁牧待楚南风骑到身旁道“那位高人是元婴境?”
以他的猜测在几十丈外以气机袭人,应是元婴境无疑。楚南风微微一笑道“穆前辈想是入了元婴之境,不过是压了境界与我砌磋,我还非他对手。”
“冷刀穆道承?”翁牧惊道“他已是元婴境?”
当世之中,诸多武林之人混迹朝堂军旅,或是隐于山野不见踪迹。“冷刀”穆道承倒是不被朝堂拉拢,也不隐姓埋名,一直居于六棱山。他早年好武岀名,翁牧自也听过他的声名,却未料到已是元婴之境。
楚南风点了点头,望向脸显惊羡的翁牧道“武学一道,“悟”字最难,也亦讲机缘,人道穆前辈好胜,楚某倒是认为他是求悟。”
翁牧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叹道“老朽枉费了时光,去参了荣华富贵之梦,哎……”
楚南风见他实诚,倒是多了几分好感,笑道“翁长老此言,应也是“悟”了一门功法。”
翁牧哈哈大笑“哦,光惦记着元婴境修为,差点忘了,刚刚许管事传来消息,已有大批汉军与契丹兵南下,前方恐有战事,吩咐我们加快行走。”
楚南风点了点头道“我们尽快取道隰州,他们应是奔晋州而去。”
于是一行人扬鞭催马加快行进,行过山路,进入后周地界已是将近戍时,此时天色阴沉隐隐有下雨之势,幸好赶了五六里路后,在大雨淋下之际,来到了一个小村镇,寻到这村镇上唯一的一个客栈,刚刚安顿好马车,大雨便倾盆而下,众人一阵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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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州城东十余里处安扎着一个骑兵行营,在中军营帐内正中位置上坐着一位身着圆领白袍的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头束英雄巾,眉分八字,鼻子直挺,唇棱分明。
面前放着一张长桌,桌上置放着地图。左右两边的墩椅坐着两个人,左边是一位身着皂绢甲蓄着八字胡的三十来岁的武将,右边则是一位左手托着铆接头盔身着锁子甲的年近三旬的武将。
那白袍男子望着右边的武将道“耶律将军,兵士都安排好了?探马可有消息传回?”
那耶律将军道“按都统大人昨日的吩咐,已经将兵士安排在城南五里外安扎,探马于凌晨传回消息了,称是周军在隰州的守兵约四千人,加团练兵共近五千余人。”
那都统闻言看了下面前的地图,言道“那路况如何?”
“据消息称,从阴地城到隰州多是山路,辎重车马难以行驶。距隰州城东三十余里一个叫柳塘的地方道路才开始平坦。”
那都统闻言对左边的那位武将道“刘指挥使有何看法?”
身着皂绢甲的刘指挥使抱拳道“不敢,前日萧都统离去后,招讨使大人私下吩咐本使唯萧都统马是瞻。”
原来这萧姓都统正是穆道承的二弟子萧雁北,是为南院领军都监,此次为契丹援汉骑兵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