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伸出手,他抚摸着女儿的秀发,慈爱地说道:&ldo;至于为父入狱一事,孩子你不用过于担忧。按这情形看来,为父出狱的日期不远了。&rdo;柳婧虽然不知道父亲哪里来的信心,可向来对父亲敬重信任的她听了这话,还是双眼明亮笑容灿烂的狠狠一点头。与父亲呆了一会,出来时,柳婧又给了那些狱卒二十两黄金。在这吴郡的一个普通幕僚,一年所赚不过三四两黄金的时期,柳婧对这些狱卒算大方的了。也正因为这种大方,所以在这吴郡牢房人满为患的时候,她的父亲还住着舒服的单间,每日里温水沐浴有酒有ròu有书可看的养着。要说以前的柳父坐的是苦牢的话,现在的柳父,简直是在休养了。与父亲见过一面,特别是得了他最后一句话后,柳婧心态大好,前阵子急忙慌乱的心态,竟是一下子消散了大半,走起路来步履轻松,闲适有力了。她总算,不再时刻有被放在火上烧着,日夜煎心的感觉了。自父亲出事后,她总是半夜睡着睡着都感到心跳如鼓,慌乱无比,进而彻夜不眠啊。‐‐柳婧却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养气,其实就与她这阵子的煎熬心态有关。现在她人放松心放宽了,整个人,自是也气定神闲了许多。回到府中,柳父舒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后,穿上她的青色布袍,怀中揣着柳父的那封退婚书,朝着闵府走去‐‐她还需要最后确定一下,一旦确定了,她也好立刻对柳二和阿五下手!那退婚书,柳父的意思是直接派人送到洛阳顾府,可柳婧却还想留一留,至少,得在王叔从洛阳回来后,再送出不迟。至于现在她揣上这个,那是防万一遇到顾呈,也可有个说法。不一会功夫,她就来到了闵府外。此刻的闵府,大门虽是敞开,可门可罗雀,看到柳婧一个布衣儒生过来,那年老的门子都一脸紧张地站起来,这在以前,那是不可想象的。柳婧走到那门子旁,不动声色的朝同样荒凉的闵府内瞟了一眼后,朝着那门子一揖,客气地说道:&ldo;还请老丈通知一下,便说柳文景求见顾呈顾二郎。&rdo;&ldo;顾家二郎?&rdo;门子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无力,&ldo;你是说那位洛阳来的大人物?他早搬出去了。&rdo;&ldo;搬出去了?&rdo;柳婧一惊,她失望地问道:&ldo;什么时候的事?&rdo;&ldo;约有一个月了吧。&rdo;也就是说,闵府事发时?柳婧暗中算了算后,又道:&ldo;那贵府的三郎呢?在下可以一见否?&rdo;一提到闵三郎,门子突然不耐烦起来。他手一挥喝道:&ldo;我说你这人有完没完?我家三郎不在,走吧走吧。&rdo;说着说着他把柳婧一推,然后重重把门一带,把柳婧给关在了门外。看着那紧闭的闵府大门,柳婧微微一笑,想道:看来情况属实了。想到这里,她转身就走。一回到家中,她便叫来一个老仆,说道:&ldo;侯叔,你且派一人去下河村通知吴叔,便说,让他们找机会劫走阿二最喜欢的儿子,借此引出阿二,然后把这两父子都带来见我。&rdo;&ldo;是。&rdo;&ldo;至于侯叔你,也带上两人去把柳五那儿子弄来。&rdo;&ldo;是。&rdo;&ldo;这些事一定要做好得隐密,不可泄了行踪。务必要让阿二和柳五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我们手中。&rdo;&ldo;是。&rdo;目送着侯叔出去,柳婧垂眸寻思了一会,再次走了出去。她是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有可能知情的故人她不曾拜访呢,那人,就是阳子远!柳婧不知道阳子远住在哪里,当下,她朝着阳子远以前最喜欢去的那两条街走去。说来也是运气,她刚刚来到那街道,一眼便看到对面的酒家里,坐着一盅又一盅,不停地给自己灌酒,时哭时笑的阳子远。柳婧压了压斗笠,提步走了过去。在阳子远的对面坐下后,她取下斗笠,这时,伙计走了过来,弯腰问道:&ldo;郎君要什么?&rdo;&ldo;给我一樽酒便可。&rdo;&ldo;好嘞!郎君稍侯。&rdo;那伙计一走,被两人的对话惊醒了的阳子远,便抬起酒气熏得通红的脸,双眼迷糊地看着柳婧,他左摇右晃的,半天才打了一个酒呃,结结巴巴地唤道:&ldo;柳,柳兄?&rdo;还认得她,看来也醉得不厉害。柳婧接过伙计递上来的酒樽,给自己倒了一盅,又给阳子远满上后,回道:&ldo;是我。&rdo;顿了顿,她轻声安慰道:&ldo;阳兄,闵府的变故我已知晓,你也别太在意,这做生意嘛,总是有赚有亏,便当流年不利亏了一笔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