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婧身后,一个声音嘀咕道:&ldo;又是哪位大人上街了?&rdo;他的话音一落,一阵马蹄声响,只见二个银甲骑士,一左一右地伴着一个俊美至极的黑衣青年缓缓而来。他们走得缓慢,那马蹄敲打在青石板上,发出&lso;哒哒&rso;的脆响。一见到俊美的那厮,柳婧瞬时瞪大了眼,几乎是反射性的,她向后侧了侧,把自己掩藏起来。不过那人显然也不会想到,她柳婧就在这里用餐,正一边与两骑士含笑低语,一边纵骑缓行。感觉到四下特别安静,一少年好奇的声音响起,&ldo;那大人是谁呀?好威风的样子。&rdo;一中年人盯了那俊美黑衣人一眼,道:&ldo;他是洛阳来的大人物,是南阳邓氏的嫡长子。&rdo;说到这里,他声音压低了些,&ldo;别看他年纪轻轻的,那手段可厉害着呢,平日里在吴郡横行霸道的豪强,没有一个不怕他的。那些人还送了他一个外号,叫&lso;邓阎王&rso;。&rdo;中年人顿了顿后,又低低地说道:&ldo;不光是咱们吴郡的那些人怕他,便是那两个朝庭来的公公,也对他客气着呢。听人说,这人在洛阳就是一等一的人物,派来这小小的吴郡,那是来办大案子的。&rdo;&ldo;可是咱们吴郡哪有什么大案子?&rdo;&ldo;这叔父就不知道了。&rdo;听着身前两人的对话,柳婧不由再次转头看向邓九郎。此刻,他刚刚走过酒家门口,这人跨坐在马上,双腿修长,身型挺拔,俊美到了极点的容颜,宛如刀削斧刻而出,却又偏偏流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风流。是了,这等兴盛了百年的大世家子弟,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什么人没有遇到过?这种万事了然于心的洞悉,反映在表面,便是风流了。他一袭黑袍散发出强烈的气势,虽是这样懒洋洋地走着,可那双纯黑色的眸子在偶尔的顾盼间,却依然有一种颐指气使的凌人贵气。柳婧终日为了父亲之事奔波,心如枯井,可这一刻,她还是被这厮过了度的美色眩得一阵心慌。就在这时,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邓九郎回过头朝着柳婧的方向看来。见他转头,柳婧吓了一跳,她连忙身子向后一仰,急急避了开来。直过了一会,她才悄悄探头看去。这时,外面那厮终于离去了。盯着那厮的背影一会,柳婧心神一动,突然站了起来。]连忙招来伙计,把帐结了后,柳婧急急走了出来。她一回到府中,便从母亲手中领了二百两黄金,又叫来几个仆人,如此如此地交待了几句后,众仆人领命离去。……初春的傍晚,雾气是很大的,于白茫茫的迷雾中,三艘大货船缓缓驶来。望着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码头,一络腮胡子走了出来,他朝前方的吴郡码头张望了一阵后,沉声说道:&ldo;继续行进。&rdo;&ldo;是。&rdo;一个船夫应了转身离去后,另一个青年走了过来,他也靠在船头,朝吴郡张望了一会,低声说道:&ldo;应该没有问题吧?&rdo;络腮胡子答道:&ldo;张公公首肯了的,应该没有问题。&rdo;那青年道:&ldo;不是还有个邓阎王吗?哎,三郎也是胆大,明知道邓阎王就在这里,还偏要风头上行事。这么三条船的货,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咱闵府这次可是损失惨重。&rdo;络腮胡子也是不满,他恨声啐道:&ldo;呸!要不是张公公那个阉贼贪得无厌,怎么填也填不饱,三郎用得着这般梃而走险吗?他不捞这一笔回去,闵府都要吃西北风了。&rdo;顿了顿,络腮胡子又道:&ldo;不用担心,张公公说了,邓阎王那儿他盯着呢。&rdo;青年低声道:&ldo;可我这心里总有一点不安。&rdo;&ldo;谁说不是?那邓阎王好大的名头,他那邓阎王的名号可是传遍江南东南四州的,听说他杀过的人都可以把这太湖水染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rdo;青年不吱声了,他只是满腹忧虑地看着前方。船只破开夜雾,渐渐的逼近了吴郡码头。就在这时,前方驶来了一条渔船。那渔船来势甚快,转眼便冲到了众船之前。那络腮胡子眉头一皱正在喝问,渔船上,一个面目陌生的中年人急声叫道:&ldo;可是杨三?三郎有令,今晚码头上不安静,让你们退到二十里外的扬子湾侯一侯。&rdo;&ldo;什么?&rdo;络腮胡子和那青年同时一惊,那青年脸一白,叫道:&ldo;出了什么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