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仆人想得到的,柳婧自也是想到了,她抿紧唇想道:这两年里父亲生意不顺,做什么亏什么,可被他一手提拔的柳二,却早在一年前便有闲钱纳妾。这柳二的问题很大,只是不知道他那些钱,是从父亲的生意中贪污的,还是那闵府给的?寻思了一会后,柳婧说道:&ldo;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着。记得千万不要惊动了他。&rdo;&ldo;是,大郎。&rdo;送走仆人后,柳婧回到书房,她拿着一柄白玉箫出了家门。诸般乐器中,柳婧最有天赋的其实是吹箫,她的一手箫,可谓吹得出神入化,罕有人及。而她手中这白玉箫便是十岁那年,她父亲花费三百两黄金购来的。玉是上等的美玉,只是前阵子她不小心给磕了一个角,虽然不影响音质,可柳婧还是想找到匠师,把这箫用金银镶完整了。她想着,宴会时,这白玉箫可以放在身上带过去。至于带过去用不用得着,柳婧也没有多想‐‐坐着牛车,柳婧直奔东街的银楼。刚刚走下牛车,柳婧才来到银楼门口,突然的,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唤道:&ldo;柳兄?&rdo;☆、考较这声音?柳婧回头,她对上了一脸惊喜,却因惊喜太过而显得做作的阳子远。柳婧瞟过阳子远,目光扫过他身边时,突然一僵!却见走在阳子远身前的,正是那闵氏兄弟二人,而被闵氏兄弟毕恭毕敬簇拥着的,可不正是身形修长,有着一张江南水乡似的苍白俊美的脸,神态高雅,气质疏离中透着神秘的顾呈顾二郎?在柳婧一僵时,兀自保持着惊喜的表情的阳子远,目光飞快地扫过顾呈。刚才,他就是看到这位洛阳来的大人物朝这个方向看来时,目光有点异样,最善于察颜观色的他,马上顺着看来。而这一看,他就认出了柳婧。于是,他也顾不得与柳婧早就闹翻,马上装出亲热熟稔的样子开口叫唤。而现在,这柳文景看向顾家郎君的眼神也是不对。阳子远心中格登一下,奇道:难道这两人还有什么渊源不成?对上顾呈的目光,柳婧双眸略垂。她想,他派人送上那请贴,她是欠了他情的,只是她实在无法忍受他的冷言冷语,不敢上门道谢,这般偶尔遇上了,是应该行一礼的。当下,她朝着阳子远点了点头后,提步朝这一行人走来。在阳子远大步迎来时,她再次礼貌性地冲阳子远一笑,然后转向顾呈等人。顾呈正在紧盯着她,阳光下,他的眸子过于深浓,深得仿佛里面泛着紫光,这眸光便与他的声音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勾魂荡魄。在他这样的目光盯视下,不止是阳子远,便是一侧的闵氏兄弟两人,也感觉到了异样。柳婧实是上次被他讥讽得体无完肤,已不敢与他直视。当下,她垂着眸,朝着顾呈便是深深一揖,低着头朝他轻声说道:&ldo;柳文景见过顾家郎君,多谢顾郎援手之情。&rdo;援手之情?什么援手之情?阳子远双眼一亮,更好奇了。顾呈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对上低着头的柳婧那一头乌发,过了一会,才声音轻而冷地径自问道:&ldo;你来这里做什么?&rdo;他声音太冷,要不是那音质过于动听,几乎就是质问了。柳婧先是&lso;啊?&rso;了一声,转眼她老老实实地回道:&ldo;我那箫破了,想修一修……&rdo;她回答完这句话后,便是一阵沉寂。直过了一会,顾呈才冷淡地说道:&ldo;那你去吧。&rdo;&ldo;是。&rdo;柳婧低下头向后退去。直到她退出老远,阳子远才惊醒道:自己与柳文景打了招呼,却忘记多说几句套近乎的话了……柳婧一直走入银楼,还能感觉到,那顾呈若有若无投来的目光。她在心中暗叹一声,脚步有点乱地朝着银楼里的柜台走去……望川亭是吴郡一景。这亭子一面朝着太湖,一面却是茫茫山脉,那山脉起伏如龙,云雾缠绕,一眼望去让人心中一清。而太湖烟波浩荡,波浪在阳光下泛着银光,也是一望便让人心折。在这样的美景中,建一座九曲回廊般的木桥,桥中有大小五个亭子,共同构成了望川亭的盛名。因是吴郡太守设宴,此时的望川亭,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柳婧掏出请贴才被放行。在一个仆人地带领下,她朝着湖中最大的那个亭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