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在那糙堆里,也不知是谁遗漏下来的。&rdo;这时,一个柳府仆人吭吭哧哧地说道:&ldo;好象是,是那个长得极俊的强梁头儿丢下的。我看到他离开时说了句话,然后两个黑衣人便抬了这包袱丢在那糙丛了。&rdo;鲁叔大喜,他转向柳婧,咧嘴直乐,&ldo;大郎,看来那位郎君也不是坏人。&rdo;柳婧没有回答,她只是数了数金碇子,低声道:&ldo;共一百五十碇,恰好一千五百两。&rdo;今天的大起大落太冲击人了,她已筋疲力尽,已不愿再去寻思与那黑衣美男有关的事。便蹲在地上,把金碇子全部拾起包好,再站起来朝着众人说道:&ldo;各位叔叔,我们可以回家了。&rdo;&ldo;是是,我们可以回家了。&rdo;鲁叔一边把金收好,一边咧着嘴直笑,&ldo;大郎,今儿咱们虽是受了惊吓,却也收获不小呢。我们不是在愁着怎么把那些盐全部卖掉吗?还是那位郎君人好,虽是拿了盐,却也付了金,这可省了我们好大的功夫。&rdo;柳婧头脑晕晕沉沉,也不想说话,便只是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官道走去。柳婧这一行人足有七个,不管走到哪里还是很有份量。加上众人惊魂刚定,也不想在外面耽搁,更谈不上张扬露财什么的。一到市集,便雇了两辆车用来赶路,一行人风餐露宿,吃饭时也不吭声,睡觉时更是谨惧至极,如此日夜兼程地走了十天,眼看就要回到故乡了,却路遇暴雨,前方的官道还恰好就被暴雨冲跨了。一行人不等天完全放晴便改道而行,这样又过了近二十天,才回到了家乡。望着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自家宅院,柳婧突然问道:&ldo;鲁叔,今天是什么日?&rdo;&ldo;甲子日啊。&rdo;&ldo;甲子日?&rdo;柳婧掐着手指算了算,脸色微变,&ldo;比三个月的期限,过了一天。&rdo;鲁叔咧着嘴笑呵呵地说道:&ldo;过一天不算什么的。&rdo;柳婧恩了一声,伸出头朝着驭夫叫道:&ldo;速度再快一点。&rdo;那驭夫应了一声,猛甩几鞭,令得马车朝着柳府的方向飞快地奔驶而去。看着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家,柳婧摸了摸包袱里的金碇,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ldo;鲁叔,我这一次的表现,是不是不够好?&rdo;鲁叔一怔,转眼叫道:&ldo;大郎,你这是说什么呢?家里这么大的担子你都解决了,怎么还能说不好?大郎你莫不是忘记了,你可只是个小姑。&ldo;鲁叔刚说到这里,一个仆人在外面叫道:&ldo;王叔,王叔,是我们,我们回来了。&rdo;什么,王叔来了?柳婧和鲁叔同时探出头来,只见王叔正从后方急步走来,陡然对上柳婧等人,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狂喜和如释重负。几个箭步冲到众人面前,王叔颤声道:&ldo;金筹来了?&rdo;鲁叔得意地咧嘴直乐,&ldo;那是当然。&rdo;王叔喜得双手直搓,他还待再问,柳婧已在一旁问道:&ldo;叔,那事你办了没?&rdo;王叔自是明白她在问什么,当下摇了摇头,苦笑道:&ldo;没,我赶到鄱阳郡时,才知道顾公早就高升了,说是现在在洛阳,都荣升什么司马了。那些人都说,顾家生了个大富大贵命的次子,才名扬于天下,备受天子看重,与各位皇子都是同窗,可受信任着呢。&rdo;说到这里,王叔转向柳婧,神色复杂地说道:&ldo;二姑子,那顾家二郎君有了这么大的造化了……叔还听人说,他最近来了吴郡。&rdo;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下去。顾府变得这么风光,那顾家郎君又有了如今这造化,只怕是更看不上柳府了……只是,他们明明看不上,怎么还没有人来主动提退婚一事?☆、还清债务柳府中。柳母紧紧地抱着小女儿,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而她的对面,则站了三四十个债主。自昨天开始,这些债主便上了门,如今更是吃住在柳府。眼看着时辰一点一滴过去,说什么话的都有,那赵宣派来的人,更斜眼看着她的小女儿,一副沽量着小女孩能值多少金的模样。柳府如今破破烂烂,便是还有点能力的仆人,都被柳婧带走了,家里只有几个仆妇。如今柳府大门处,也没个门子守着,柳婧一行人到来时,那是通行无阻。还没有进入堂房,柳婧便听到一个粗厉的声音叫道:&ldo;柳氏,你那儿子看来是不会回来了……奶奶的,我倒叫那小儿给唬住了,呸!区区一小儿,哪真有这个能耐在三个月赚到这许多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