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到这里,柳母哽咽的声音传来,&ldo;房契和店铺的契纸,都被夫君拿出去抵押了。&rdo;那人闻言大怒,他暴喝道:&ldo;你大人的柳行舟!&rdo;刚暴叫到这里,似是有人说了一句什么话,只见那人叫道:&ldo;把她女儿拖出来!不是说柳行舟有个美貌二女吗?带回去让大人松松气!&rdo;这话一出,柳母似是尖嚎出声。而那人带来的浪荡子们,却已一窝蜂冲入了内院,柳萱睁着惊惶的大眼,看着这些野汉子在自家院子里横冲直撞,有好几次,她都差点被这些人顺手推倒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叫道:&ldo;大兄,那柳家二姑不在。&rdo;&ldo;什么?&rdo;那汉子显然十分恼火,他随手扯过一婢女,厉声喝道:&ldo;你家二姑子呢?&rdo;那婢女颤抖着哭道:&ldo;不,不知道……&rdo;那汉子把婢女重重一推,&ldo;他大人的,她一个小姑子还能跑上天去?&rdo;他转向身后众人,咆哮道:&ldo;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去找啊!&rdo;在一连串乱七八糟地应是中,柳母瘫倒在塌上,过了一会,她像记起了什么似的,那绝望的双眼,在刹那间明亮了些。在一阵敲敲打打中,柳府的人越挤越多,越挤越多,几乎是半个时辰不到,知道柳府出了事的债主们,通通寻上了门,而左邻右舍,也一个个探头探脑地朝这边看来。至于那个大汉,在让人搜找柳婧不可后,特意回了自家大人那里,一个时辰后他再来时,大马金刀地坐在院落的塌几上,他的四周,是砸打得破破烂烂的柳府院落,而柳母正瘫坐在他对面的塌上,手里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女儿,低着头只是抽泣。至于原本还来来往往的柳府婢仆,这时已跑了个干净,只剩下几个跟随柳氏多年的老仆站在她身后,一脸的惶恐不安着。大汉瞪了柳母一阵,在朝几上重重放了一掌,令得四下安静后,他咧着一口黄牙,对着柳母叫道:&ldo;柳夫人,我家大人放话了,如果把你家二姑子送给他,你们欠下的那一千两金,他可以不要了。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家大人心狠,把你们母女俩都发卖到妓院了!&rdo;这大汉说到这里,心下想道:现今那上等的美人儿,也就值个二三百两。大人口口声声说要柳府还他一千金,可真行起事来,还真有那游侠儿风范。想到自家大人也称得上游侠儿了,大汉咧嘴骄傲起来。在大汉等得不耐烦时,柳母终于抬起头来,透过横贯两侧脸颊的伤疤,和那苍老的皮ròu,还可以看到昔日美人的影子,她双眼无神地看了一会大汉,半晌才无助地说道:&ldo;我,我找回她……&rdo;大汉站起来一摆手,&ldo;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rdo;也不等柳母说什么,他手一挥,带着属下大摇大摆地离去了。而他刚一出院门,另外十几人一窝蜂围上了柳氏,七嘴八舌地叫道:&ldo;柳氏,那我家的呢?你家行舟还借了我家五两金呢。&rdo;&ldo;还有我家,老天爷啊,我们一家子省吃俭用,苦苦存下的五百枚铁钱,可都给了行舟啊。&rdo;听着后面众债主们或哭或求或叫骂的吵闹声,大汉想到自家大人金也不要了,点名就只要那柳家二姑,便侧过头朝地上重重吐了一口痰,咧着黄牙哼道:&ldo;生一个美貌女儿就是了得,大人那样的人,谈起柳府二姑子,人都给苏了。&rdo;大汉没有等足三天。第三天上午,他刚刚大摇大摆地来到被众债主团团围住的柳母身边时,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来的是柳府的下人王叔,他无视众债主盯来的目光,一个箭步冲到柳母身前,喜极而泣地叫道:&ldo;夫人夫人,大郎回来了!&rdo;什么?柳母腾地站起,颤声问道:&ldo;你说什么?你说谁回来了?&rdo;&ldo;是大郎,夫人,大郎回来了!&rdo;几乎是王叔的声音刚落,只听得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是如此坚定有力,不知不觉中,众人停止了喧哗,回过头看去。只见柳府的大门口,冲进了二十来个身着青衣的汉子,他们一进入柳府中,便分两列站好,然后,一动不动!看到这幕情景,众债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大汉也眯起了双眼。就在这时,一个轻缓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轻袍缓带的青年出现在他们眼前。这青年约摸十八九岁,五官俊美精致,眼神如一潭泉水,温润清澈,初初看去,如一个俊美儒生。稍一仔细打量,众人便感觉到,这青年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奢华之气。这种奢华之气,是隐于面目下,刻于骨子里的,令得他那过于精致,过于温润的脸,透出一种让人不可轻视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