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大脑以前所末有的速度运转起来。很显然,到了这个所谓和姜公主的府中,自己是只有死路一条。她必须想到自救的法子,必须马上想到,马上!就在卫洛又急又慌的时候,那肥胖的主事已叉手谄笑道:&ldo;善!&rdo;&ldo;且慢‐‐&rdo;他的善字才出口,卫洛已高声长喝出来。她再次上前一步,在熊熊燃烧的火把中,静静地盯向和姜公主,声音一提,双手一叉,朗朗地说道:&ldo;回禀公主,小人实是泾陵公子府中之人,来此之前,刚被他立为贴身小厮。奈因一点小错被贼人所害,搅入了眉姬之事中。&rdo;她朗朗地,一口气都不吐地说到这里,咧着白牙笑了笑,&ldo;为公主计,要小人入府,得先知会公子才是。&rdo;卫洛说得很响亮,很理直气壮。她知道,到了和姜公主府中,那是生不如死,现在只有泾陵公子是她能抓住的稻糙,她已别无他法,纵死也要一博了。卫洛一言吐出,和姜公主双眼又是一眯,那几乎看不到的眼睛中,射出阴阴的绿光。卫洛毫不相让地看着她,动也不动。僵持了一会后,和姜公主蓦地仰头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又是干哑又是嘶厉,宛如刀刮石壁,又如破锣敲打,实是难听之极。可令卫洛慌乱的是,她的笑声中藏着的得意,好笑。和姜公主嘎嘎大笑着,偌大的广场中,除了她的笑声便只有风声,火把燃烧声。这时候,所有人看向卫洛的眼神中都宛如看死人。卫洛的心真的沉下了。和姜公主大笑一阵后,慢慢收住笑容,她扇了扇鼻子,缓缓说道:&ldo;泾陵何许人也?时人敢入他的府中拿你,定是你已被他所弃!小儿好大的担子,敢以泾陵诳我?&rdo;她说到这里,又伸出肥厚的红舌头舔了舔嘴唇,打量着卫洛的双眼中带着一种志得意满的兴奋。在脸色灰败,绝望之极的卫洛的目光中,她嘎嘎说道:&ldo;小儿如此惧我?甚好,甚好!&rdo;&ldo;来人!&rdo;&ldo;诺‐‐&rdo;&ldo;把此儿锁入府中。&rdo;&ldo;诺。&rdo;从黑暗的角落里,钻出了两个剑师,他们大步向卫洛走来。卫洛的手紧紧地拢着袖中的木剑,她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想道:这样的人不会给我泾陵公子泾陵公子到!卫洛刷地转头看向一辆缓慢驶入广场的马车,一瞬也不瞬!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渴望一个人的到来。她想也不曾想过,有一刻自己听到泾陵公子的名字时,会这么感动,这么开怀,这么期待!泾陵公子到!所有的贵人都转过头去,齐刷刷地看向那缓缓停靠的马车。有不少贵人甚至站起身来,表情换上了一脸谄媚。贵女们双眼放光,眼巴巴地望着那个从马车中缓步走下的人,有不少已晕红双颊。和姜公主的表情也有了些变化,她把自己的榻几朝后朝侧方艰难地缩了缩,那肥厚得把五官淹埋了的脸上,鼻尖上开始渗出汗珠,一扫之前的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卫洛只是一转眼,便发现在场所有的人都带上了一分畏惧。在所有贵人都在向阴暗处缩起时,卫洛没有后退,后而前进一步,让自己完全地暴露在灯火中。黑暗中,一身黑色袍服镶着金边的泾陵公子缓步走来,让人惊异的是,他的身边甚至没有一个随从,一个剑客!望着那个由暗转明,显得高大威严无比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卫洛已是一脸热切,一脸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