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洛还是不回答,他摇头连连叹息,&ldo;卫洛,你刚才可真是错了机遇了!哎,能得到泾陵公子的看重,转眼便是人中之龙,就算是薄公等人也不得不以礼相待。可你,你刚才怎么表现得这般失常?&rdo;这一路上,素便不停地叹息,不停地摇头,那悲伤惋惜的模样直是让卫洛都有点不自在了。刚才她见到泾陵公子后,慌乱是有的,恐惧也有的。可是还不至于站也站不稳,头也抬不了。她可不敢享受泾陵公子的看重!每一阵风吹来,都带着一种刮骨的冷。卫洛缩了缩肩膀,低声说道:&ldo;我们走快些。&rdo;她连叫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声音一提,&ldo;我们走快些。&rdo;&ldo;呀?然,然。&rdo;素正在仰望着天空,拳头握得紧紧地做咬牙切齿状。嘴里胡乱应了两声,他转头看向卫洛,那亮晶晶的双眼盯了卫洛好一会,他才迟疑地问道:&ldo;人生富贵,当真可以凭拼搏而得?&rdo;&ldo;然。&rdo;&ldo;富贵贫贱不是天定?&rdo;卫洛听到了他的不安,他的心慌,他的紧张,当下微微一笑,这一笑中带上了温柔,她望着素,双眸如水,声音低而轻柔,&ldo;伊尹何人也?当他身为奴隶之时,谁能想他也有成为宰相之日?素,也许你便是另一个伊尹!&rdo;也许我会是另一个伊尹!对!也许我会是另一个伊尹!是啊,现在世人说起伊尹,只说他本天生不凡,只是上苍为了成就他而赐磨难于他!可是,他当时还在奴隶时,当他还在拼搏,还在向上爬去时,那世人讥讽于他的话,肯定比现在说自己的话还要难听!也许,我和他一样,也是禀天命而生,受苍天关照而历磨难之人!突然之间,素直觉得所有的阴霾都已消去,所有的困难都已不再!卫洛一眼便看到了素由骨子里透出来的轻松和坚定,当下微微一笑,低下头去。她低下了头,便没有发现素回头看向她的目光中,光芒闪动得如此灼亮。其实,以卫洛两世为人的经验,如果她愿意的话,倒有很多东西可以教导素,可以让他很轻易地达到他所以为的学有所成。不过卫洛根本就不敢出风头,也不想出这个风头,甚至,她不愿意让任何人发现她有不同寻常人,值得注意的地方。扫雪两人放慢脚步向原来的院落走去。得到了卫洛这一席话,素简直是容光焕发,而卫洛自以为逃过了一难,心中也是大为放松。雪有点深,踩在上面&ldo;格滋格滋&rdo;作响,卫洛低着头,一步又一步的在雪白的大地上留下脚印。来到了泾陵公子府后,他们各领了府中所发的兽皮靴子二双,这靴子做得十分粗糙,上面甚至残余着发黑的动物皮ròu。可是,这样丑陋不堪的靴子却非常暖和,比糙鞋暖和了几十上百倍。看着脚上的靴子,卫洛低低地叹息一声:在这个物质贫乏的世道中,一个人求生是如此艰难,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看来这泾陵府她纵是再不想呆,也得呆下去。处处糙木凋零,空余一株株通天大树耸立其中。每一根大树杈上都挂满了冰凌子,积了厚厚的雪。偶尔一阵风吹来,便吹得雪花和冰凌四下飞溅。猛一砸到脑袋,还真是痛得紧,两人开始还慢慢地走,到了后面是越来越快。不一会功夫,两人便来到了院落中。两人刚一出现,一食客便挥手喝道:&ldo;两小儿,速速把这些雪扫了!&rdo;两人同时低头应道:&ldo;诺。&rdo;在这个院落里,除了另外四个杂役与他们平等外,其余的任何人都比他们高级,都可以使唤他们。据卫洛看来,光这书房一片便显得管理凌乱,他们六个杂役所有人都可以指使,经常被使得团团转而徒劳无功。应诺后,两人各自到后院拿了一把扫帚在所分的区域扫起雪来。素一边扫一边支着耳朵,倾听着来自书房中的争论声,朗读声。远远的,一个高昂的声音传来,&ldo;公子此番特意从齐地请来了商子际,据说这商子际才高八斗,学富三车,大伙不想见识一下他的学识么?&rdo;那声音顿了顿,又冷笑道:&ldo;学富三车!要看完三车竹简,少说也是三十年之功!我就不信他有如此本领!&rdo;那声音落下后,一个低缓的声音传来,&ldo;汤元你可也是齐地的才子,听说那商子际少年时曾与你齐名?嘿嘿,到得今日,他却是公子亲请之一等食客,你却只是三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