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那热流一出现,她就疲惫尽去,精神饱满,脚下也轻飘飘的几要凌风起舞。最令卫洛欣喜的是,她发现自己的木剑对着空气刺出时,所发出的风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这时的卫洛,已不再盲目的对着空气虚刺,她会把一个铜币用线串起吊在树梢上,她的双眼紧盯着那细丝线,每一剑刺出,也是刺向那细丝线。现在,她一剑现出,剑还没有到,剑风便已刮得那丝线乱晃了。有时卫洛会想,等我这一木剑刺出,能用剑风刺断丝线,是不是代表我学会了剑术?这时的卫洛只是觉得自己进了一步,觉得不过区区三月,自己便把病弱的身体调理得一如常人,这说明自己的方法非常有效。她根本没有想到,也许自己在武学上是个极为罕见的天纵之才!这一天,车队又早早的便出发了。卫洛混在队伍中,一边默默地行走,一边静静地呼吸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驴蹄声传来。驴蹄声中,一个二十五六岁,脸色苍白,脸孔狭长眼神阴沉的青年来到杂工们的队伍前。这青年身上没有佩剑,显然不是剑客。他也身穿麻衣,不过那麻衣十分合身,也很干净。青年抬起眼皮傲慢地盯着众杂工,以有点尖又有点嘶的嗓音问道:&ldo;可有识字的?&rdo;众杂工都没有抬头,卫洛也没有抬头。不过站在卫洛周围的几个,连同圆脸十七都向她看来。那脸色苍白的青年盯向卫洛,他有点不耐烦地喝道:&ldo;兀那小儿,你识得字?&rdo;卫洛一直低着头,她感觉到眼前这青年,已因自己低头不语有点恼火了,连忙抬起头来,小心地瞄了一眼对方后又迅速低下头去,做完这个动作后,卫洛恭敬地一叉手,清脆地说道:&ldo;我识得字。&rdo;青年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淡淡说道:&ldo;既如此,随我来吧。&rdo;&ldo;诺。&rdo;青年策驴转身,冷冷地说道:&ldo;呆会有人问起,你就叫杂工小儿吧。&rdo;卫洛头一抬,稍作犹豫后说道:&ldo;我叫卫洛。&rdo;&ldo;哦?居然有名字?&rdo;青年回过头来慎重地看了卫洛一眼。他朝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后,忽然嘶哑地一笑,瞟向她冷声说道:&ldo;沦落到杂工中,居然也配取有姓名?哼,从今往后,你那姓名便去掉了,你就叫杂工小儿!&rdo;他也不过是一个骑驴的管事,凭什么去掉他人的姓名?一时之间,众杂工嗡嗡地议论起来。那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众人看向那青年的眼神中有了愤慨。众杂工的态度,令得青年两侧太阳穴的青筋跳了几跳,他阴着一双三角眼盯向卫洛,冷声喝道:&ldo;杂工小儿,你敢不应承?&rdo;那个&lso;敢&rso;字,被青年拖得老长,卫洛不用抬头,都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人散发的杀意。只不过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小人而已!卫洛的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她垂着眼,小声的,无力地回道:&ldo;诺。&rdo;卫洛这诺字一出,青年仰头大笑起来。而众杂工却是大声吵杂起来,众人愤怒地看着轻易妥协的卫洛,隐隐的,卫洛听得有人恨声说道:&ldo;姓名何等尊贵?纵死也要留之,这小儿,这小儿,真是气杀我也!&rdo;那青年一脸得意地打量着众人,他露出的表情分外满足,仿佛做了一件极了不得的大事一样。眼见众杂工还在吵闹,青年喝道:&ldo;杂工小儿,随我前来。&rdo;&ldo;然。&rdo;卫洛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跟在青年身后,从头到尾,她都表现出极为木讷,仿佛众杂工的愤慨一点也没有入耳。嘴角向上扯了扯,卫洛垂下眼敛一边跟着驴尾巴后小跑,一边暗暗想道:这人刚才是真动了杀意,哼,姓名只是一个称呼,为了一个称呼是不值得用性命去赌的。再说,他又不是皇帝,说取消还真让我的姓名就消失了不成?我且暂时低头,忍下这一时之ru再说。禽丫不一会,骑驴青年便来到驴车队列中,他停在一辆驴车前,瘦长的脸上堆满了笑,连那略带阴沉的面容也明亮多了,&ldo;十六姑娘,你要的人我带来了。&rdo;半晌,驴车中才传出一个女子娇笑声,&ldo;楼句说,杂工中有一小儿识得字,果然如此?&rdo;她一边说,一边掀开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