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洛的期待中,麻衣大汉沉吟道:&ldo;既如此,公主不可轻举妄动,亦不可轻易回越。&rdo;&ldo;为何?&rdo;&ldo;公主嫁晋前不曾耳闻?&rdo;卫洛心中突地一跳,她可是个冒牌货,对这个身体的事一无所知,哪里听过什么?麻衣大汉见卫洛表情显得很不自在,暗暗想道:这公主不过是个闺阁少女,孤陋寡闻也是正常。想到这里,他继续说道:&ldo;越晋相仇久矣,此番联姻大不寻常。&rdo;他顿了顿,思量了一会又说道:&ldo;我飘零四海,对此只是略有耳闻,无法跟公主说个明白。不过空隙来风必定有因,公主如要回越,可先与亲人好友先联系好,探明了情况再去不迟。&rdo;他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ldo;我身为越人,原应护送公主回越。奈实有要紧事。&rdo;卫洛怔怔地望着麻衣大汉,在这会功夫,麻衣大汉脸上的忧虑越来越深,颇有点坐立不安,看来他的事情实在是十分要紧。这个时候卫洛自己也是七上八下,惶惶无依,却还是本能地安慰起他来,&ldo;君既有要事,离去便是。我,我有自救之法。&rdo;麻衣大汉望着眼前这个明眸如水,虽逢大变却温柔如故的少女,他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地听出少女话中隐藏的惶恐不安。她这般强撑着不安安慰于已,实让这大汉心生好感。可是,自己那事实在太过于紧急和重要了。他想了想,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来,他打开木盒,从中拿出几个竹简收入怀中,然后把木盒递给卫洛。等卫洛接过后,他又转身走到马背上,从包囊中取下一包物事扔给她。麻衣大汉纵身上马,转头对卫洛叉手说道:&ldo;公主,那木盒中有一册竹简,乃我师门之物,上书有些许易容之道,另包中有一些钱币,以及一身男装,这些或可能解你一时之急。公主,我去了!&rdo;声音一落,他便纵马向官道上急驰而去。麻衣大汉显得极为匆忙,那策马而去的身影几乎是如电如风,卫洛刚记起还没有问他的姓名时,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卫洛的视野中。听着那马蹄声渐渐消失,卫洛收回目光看向那木盒,她把这薄薄的木盒一打开,一眼便看到了里面的由八根小竹片串成的竹简。上面墨迹陈旧,字是卫洛识得的隶体。她只是瞟了一眼,便收好木盒,拉过那个包袱来,看着里面明晃晃的农具形状的布币和青铜刀币,还有紧紧捆成一团的一身男子袍服,喃喃自语道:&ldo;我这运气真是不错,居然在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这等高人。&rdo;卫洛得到了这些东西,心中底气大增,不由精神一振。她把东西重新包好背起,眺了眺,顺着树林东侧走去。不一会,一泓浅浅的池塘出现在她的眼前。这地方可能干旱了一些时日,池塘到处都是干裂的沟壑,干得只剩下三四平方米的水坑了,所幸那水倒是清澈。卫洛脚下不由自主的加速。易容卫洛踩着池塘突起的硬土,掂着脚来到那水坑处,头一伸,迫不及待地朝水中看去。清澈的水面中,出现了一个高挑,约摸十四五岁,白净清丽的少女。她长着一双杏眼,瞳仁特别黑,黑得似乎没有杂质一般。鼻梁挺直,嘴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樱桃小嘴,厚而丰润,可惜没什么血色。水中人柳眉秀目,婉约温柔中隐藏着淡淡的冷漠,以及几分还没有长开的青涩。在长及肩背的乌黑的秀发的掩映下,她的肌肤显得特别白净,可惜少了一些红润,显得有点不健康。卫洛侧着头打量着水中的倒影,越看心中越是满意。她以前也是长相清丽,现在这面容还没有长开便胜过了自己以前的模样。看着看着,卫洛突然发现,自己头上的那些饰物已经不见了,想是那麻衣大汉带自己离开被刺现场时给掉落了。卫洛欣赏了好一会,又打开木盒,拿出了那册竹简。每根竹片上约有十二个字,八根竹片加起来也不过是百来字。卫洛暗暗想道:易容之道?多么神秘的字眼啊,可这内容也太少了点吧?这百来个字,前二十多字是总纲,后面七八十字则是详解。说是详解,在卫洛看来这也是简得不能再简的简介了。百来字中,出现了十来个看起来很古怪的名词。可这些名词卫洛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它们的意思。看来,这个身体的原来意识还在影响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