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可以给她用吗啡了吗?”
女人坐在椅子上,而她面前的医生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默默地看着病例单,想了想才为难地说道“目前病人还没有主动提出用药,也没有说到了疼痛难忍的时候。”
“可是她晚上明明疼得不行,每天早上我都看见她的嘴唇是破的,直到我昨天晚上装睡,我才知道她晚上痛得抖,就死死地咬着嘴唇。我看到她小臂上全是指甲掐破的口子。”
女人埋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子,头整洁的盘在脑后,穿着新款风衣,衣服上却满是没有熨平褶皱,干净的指甲盖上却残留着褪色指甲油的痕迹,脚上黑得亮的马丁靴,鞋带却松松垮垮地系着。
“抱歉,虽然家属这样提了,还是需要考虑病人的意见与实际的病情。”医生无奈的推了推眼镜,不去看女人的脸。
“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劝一劝你的母亲,毕竟现实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的医疗手段也有限,这种时候对自己好一些可能更重要。”
“谢谢医生,打扰了。”女人起身离去,手指紧紧的捏着缴费单,捏得变形。
医生看着对方合上门,叹了口气,手上却未做停留,翻开下一本病例。
医院就是这样,生死在这里,都那么寻常,又都那么无力,可以的话,星见未步希望再也不要踏足这样的地方。只可惜,熟悉地消毒水味打破了她的愿望。
星见未步睁开眼,满目的白,白得可怕,白得刺骨,像猛兽一样向她扑来,下一秒就要咬碎她的骨头,舔舐她的血肉。
她立刻闭上了眼睛,又想起那件熟悉的病房,带着眼镜的医生,满是伤口的小臂,逼迫她再把眼睛睁开。
“你醒了!你没事吧,mihoho!”
星见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圆脸,如果沐浴着圣光的天使,身边飘着羽毛,降临人间,轻举法杖赶走邪恶的猛兽。
只是,面前的天使未免也靠的太近了一些,近得几乎贴着她的鼻尖,呼吸也全部落在她的脸上,有些痒。
“生田你靠这么近干嘛!”星见从被子里伸出手抵住她的下巴,试图将她推远一些。
“别动啊!手上还有针头!”生田小心地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到柔软的被子上,看着淡红色慢慢消失在胶管中才松开手,呼出一口气。
“你干嘛这么紧张?我都没事,你看你吓得那个样子。”星见抬起另一只手指着脸色有些白的生田笑道。
“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我明明答应美琴阿姨要好好照顾你的,结果让你因为烧入院了,都不知道这么和她说。”生田愁容满面,焦虑的手抓了抓头。
“不知道怎么说那就别说,烧而已,我的脑子告诉我并没有问题,我现在清醒得不得了,一会输完这个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生田见她又准备抬手去碰输液管,立刻按住她,又不放心的用食指轻轻压在她的手背上,像警惕的哨兵随时关注着敌军的动静。
“好啦,我保证不会乱动的。你先告诉我,我还要在这待多久?”
生田并没有将手指移开,“护士刚刚来过说你已经退烧了,输完这个就可以回去了。”
“回宿舍?”
“回家啦!你烧昏头啦?忘了明天是休息日吗?你知不知道你像一只小猪扑哧扑哧睡了多久,还一直皱着眉头紧紧地抱着娜娜敏,如果不是需要输液必须把你的手掰开,都不知道原来你晕倒了力气还那么大。”
“抱着娜娜敏?你是说桥本桑?”星见回想着自己晕倒时的事,可是脑海中完全没有印象。
“你都抱着别人睡了至少半个小时,还好意思说敬语。”
说着,像是要帮桥本奈奈未出气一样,生田的食指默默用力,轻轻压住星见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