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他的鼻音哼了一声。&ldo;你下午有没有时间,我们去办离婚手续。&rdo;听到这句话,我微怔。&ldo;没时间,我在南州。&rdo;良久,电话里才传来喻茵极力压低的声音。&ldo;你什么时候回来?&rdo;&ldo;不一定……&rdo;他说:&ldo;不就是领离婚证书,你有空就去领了,没空就让别人去领。&rdo;&ldo;你?!&rdo;喻茵再也控制不住,声音提高了。&ldo;法律规定离婚需要双方到场,双方签字。&rdo;&ldo;别拿法律压我。当初谁替我在结婚协议书上签的字,你让他再替我签一次。&rdo;回答他的是嘟嘟的断线音。想到喻茵那么冷静的女人被他气得挂电话,我对叶正宸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叶正宸满不在乎地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扔,突然凑近我,覆在我耳侧说:&ldo;丫头,你现在还认为我们夫妻感情很好么?&rdo;呼吸喷在我耳后,滚滚如烈焰,丝丝入骨。我猛然退后数步,脸上烫得如火如荼。&ldo;我……&rdo;看见叶正宸正含笑看着我,把我的困窘尽收眼底,我的舌头都有点打结。&ldo;我,还有点事,我们回去吧。&rdo;叶正宸送我回了医院便离开了,此后两天再没出现,音信全无。有几次,我拨了他的号码,几经迟疑,最终没按呼叫键。第三天傍晚,我正在医生办公室写病历,他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眉宇隐着倦容,军装上许多细碎的褶皱,看上去这两天过的并不逍遥快活。他进门,开门见山告诉我:&ldo;事情办好了,明天放人,我带你去接他。&rdo;面对满脸倦意又冷若冰霜的他,我不知什么话能表达我的感激,看着他袖子上染的污渍,低声说了句:&ldo;你衣服脏了,我帮你洗洗吧。&rdo;一道光彩在他眼中闪现,冰霜和疲倦都在他眉宇间消融,叶正宸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语气不再生硬:&ldo;跑了两趟陵州,累死了。能不能先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休息。&rdo;&ldo;南州没有五星级的酒店。&rdo;而叶正宸有洁癖,非五星级的酒店不睡,我想了想。&ldo;不如,你去我公寓吧。&rdo;他的黑眸更加光彩夺目,笑意在嘴角显现。&ldo;丫头,还是你最了解我。&rdo;我放下手中的笔,合上病历,不自觉笑了。两日前的怨恨与无奈,恍如前世。我带叶正宸去了我的公寓。进了门,他随便扫了一眼,三十平米的小公寓一目了然。&ldo;你没和父母住在一起?&rdo;他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奇怪,至于哪里奇怪,我想不出。&ldo;这是医院给我们年轻的医生分了公寓,我偶尔过来住住。&rdo;说着,我俯身从鞋柜里拿了双男士拖鞋,刚要递给他,忽然想起他有洁癖,属于印钟添的拖鞋他绝对不会穿。于是又放了回去。&ldo;不用换了鞋了,反正地板也脏了。&rdo;他若有所思看着我把拖鞋放回去,目光有扫过地板上一对软毛坐垫,桌上一对玻璃水杯,又看向我的卧室,里面摆了一张宽一米五的双人c黄。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我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解释一下:我买这张c黄纯粹为了睡着舒服。没等我开口,叶正宸直接拉开了洗手间的门。当他看见玻璃架上孤单的毛巾和牙刷,嘴角挑了挑,脸上的阴寒瞬间褪下去。不愧军人出身,一流的洞察力。印钟添的确没在这里过过夜,只偶尔来这里坐坐,我们聊聊天,吃吃饭,仅此而已。我带叶正宸走进卧室,从柜子里找了件男女通用的纯棉浴袍给他。&ldo;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洗。&rdo;二话不说,叶正宸开始解扣子。军装的扣子一松,我的脸上骤然升起一阵异样的热度,我急忙退出卧室,合上门。狭小的洗手间,我轻轻揉搓着手中的军装,叶正宸侧身半倚着门框,看着我洗。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问他:&ldo;你不是累了吗?去睡会儿吧。&rdo;&ldo;现在不累了。&rdo;&ldo;……&rdo;指尖纠结着生硬的布料,心底软了。我们没有任何的交谈,我专心洗衣服,他专心看我洗,沉默,有时是最好的沟通。洗完之后,我把衣服挂在阳台,每一个褶皱都小心地抚平。做好一切,天已经黑了,我又去厨房煮了两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