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着太阳穴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淡绿色的窗帘,窗帘紧合,不露一丝fèng隙。一阵暖意荡起心底。因为只有叶正宸的房间才会挂着淡绿色的窗帘,且不论黑天还白昼,始终紧合着。我记得他手受伤那段时间,我帮他收拾完房间,顺手拉开窗帘,让午后的骄阳照进他的房间。他马上把窗帘拉回来,遮得密不透风。我问他为什么。&ldo;习惯了。&rdo;他说。&ldo;习惯不见光?&rdo;他笑了,狭长的眼眯起来,让人心情ròu跳的淫笑。&ldo;习惯做见不得光的事。&rdo;如不是他一只手动不了,我定会吓得夺门而逃。当时,怎会想到自己会在他的房间里醒来……环顾房间,只见叶正宸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看日文资料。他的右手放在鼠标上,并没有滑动鼠标,而是变换着手指在鼠标上轻轻扣着,缓慢而有节奏……我双手撑着c黄坐起来,尽量不去惊动了正在电脑前的叶正宸。自从四月份入学开始,田中教授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临c黄实习,看资料,做发表……这些事情把他缠的快要透不过气。他从不抱怨,也不烦躁,不管教授交给他多少任务,他全都做到最好,最完美。可我知道,他很累。我拉了拉被子,轻微的摩擦声惊动了叶正宸。&ldo;醒了。&rdo;叶正宸见了我醒了,从桌上端了半杯清茶走到我c黄边,探探我的额头。&ldo;头疼吗?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rdo;我拉高被子,盖过裸露的双肩。&ldo;疼,全身都疼。&rdo;&ldo;喝点吧。&rdo;他把茶水送到我嘴边。我喝了一口,苦中带酸,酸得发涩,凭我多年的学医经验,这不是普通的茶水。&ldo;这是药?&rdo;&ldo;嗯,解酒止痛。乖,都喝了。&rdo;他像哄着小孩子一样柔声细语哄我,简直想拿温柔淹死我。我一咬牙,咕咚咕咚全咽下去。做他的病人,别说喝苦药,喝砒霜我都认了。他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一枚奖赏吻印在我的额心。我们正甜着,他的手机响了,他淡淡扫了一眼手机号。&ldo;我接个电话。&rdo;他拿着电话走到阳台,尽管只是寥寥数语,他的表情却十分凝重,简直与平时我认识的他判若两人。很快,他回来,匆匆收拾东西。&ldo;丫头,我有点事,要去趟东京。&rdo;&ldo;哦,什么时候?&rdo;&ldo;现在。&rdo;他拿了衣服就准备出门,一分钟都等不了。&ldo;这么急……吃过早饭再去吧。&rdo;&ldo;不了。&rdo;他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在我额心印上一枚浅吻。&ldo;我会尽快回来。&rdo;他没告诉我去做什么,我也没问,他想说自然就会说,不想说,我又何必去问。为他收拾好房间,锁好门,我去了研究室,做我该做的事。本以为他会很快回来,没想到,转眼三天过去了,他始终没回来。我打过电话给他,他要么不接电话,要么关机,我隐隐感觉到有事发生。每次情绪紧张,我的月事就会紊乱,不是提前就是拖后,这次提前了整整一周。一个人在公寓,下腹坠疼得厉害,我无心看资料,抱着电脑坐在c黄上浏览网页。我正研究雅虎天气,无意间看见雅虎新闻上弹出一条消息,说三天前死于东京新宿街头的两名死者已经正式确定身份,都是中国籍男人,签证早已过期,目前尸体已经交给中国大使馆处理。消息还透露,这次事件极有可能与东京新宿的帮派争斗有关。想到叶正宸正在东京,我不免有些担忧,又打电话给他,电话好容易接通,里面很吵,有女人尖锐的哭声,十分凄凉。我太阳穴一阵尖锐的头痛,忍了又忍,才没问那个女人是谁。&ldo;你在哪?&rdo;我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很平静。&ldo;我现在有点事,一会儿打给你。&rdo;说完,他挂断了,再没有消息。我的心情更烦躁,一怒之下把手机一关,索性不再理他。看资料看到晚上十一点多,感觉有些饿了,我爬起来烧了开水,打算喝点热咖啡提提神。刚泡好咖啡准备喝,我听见阳台一声响动,未及回头,灯忽然灭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我的视觉还没有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黑暗,一股阴寒的气流冲过来,紧接着一个人从背后抱住我,冰冷的衣服上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