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除了发型，你们还有什么地方比较好辨认？&rdo;她又问。&ldo;很多地方，比如我喜欢穿浅色衣服，超越偏爱深色，他平时穿着也很随意，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通常不扣的……&rdo;她记得，落日酒吧的灯光总是暗的，不论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色彩看上去总是暗的，无法分辨。她还记得，他喜欢穿修身的衬衫，那种款式的衬衫总能将他的气质勾勒得优雅又魅惑，至于他的衣扣松了几颗，她不敢确定……卓超然见沐沐一脸紧张，以为她担心自己会认错，闹笑话，特意安抚她说：&ldo;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和超越个性完全不同，你稍微留心点一定不会认错。&rdo;是啊，只要用心，想要区分两个人并不难。他站起身，习惯性地整理一下衣服，休闲的t恤穿在他身上，即使刚刚经历过激情的洗礼，仍然很有型。她留心看，才发现卓超然不管穿什么，都有种军装的正统。&ldo;超越应该没吃晚饭，你再多准备点饭菜，我去叫他上来吃饭。&rdo;她点点头，走进厨房。幸好卓超然提到的那个陈阿姨有先见之明，为他们准备了很多半成品的食物，有些只需要在微波炉里加热即可食用。不然沐沐绝对没办法在如此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做出来三个人吃的饭菜。饭菜摆好了，还不见卓超然和卓超越上来，沐沐拍拍冰凉的小脸，挤出点笑容，走下楼梯。刚走了两级楼梯，她听见有人说：&ldo;你想我说实话吗？&rdo;这声音很像卓超然，只是慵懒的语调不是卓超然的说话方式，应该是卓超越。&ldo;你说呢？&rdo;卓超然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反问。&ldo;长得的确挺漂亮，不过身体还没发育成熟呢，太瘦了，该有ròu的地方……&rdo;轻佻的语调，轻浮的言辞，沐沐顿觉全身血液凝固，脚步在楼梯的拐角处定住。&ldo;我不是问你这个……&rdo;卓超然及时打断他后面少儿不宜的话题。&ldo;我跟你说正经的呢。&rdo;&ldo;我很正经……&rdo;&ldo;……&rdo;沐沐看不见他们，不知道卓超然做了什么表情或动作。卓超越特别无奈地叹了口气。&ldo;好，说正经的……你喜欢她就行了，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又不认识她。&rdo;&ldo;超越，不瞒你说……&rdo;卓超然沉声说。&ldo;她不但不能说话，而且坐过牢……&rdo;&ldo;她坐过牢？！&rdo;卓超越的语调透露着难以置信的惊讶。&ldo;是的，四年前进了少管所，刚刚出狱没多久。&rdo;&ldo;……&rdo;卓超越沉默了许久。&ldo;什么罪？&rdo;&ldo;她十七岁那年被她养父强～暴，因为受刺激过度，精神崩溃，失手把她的养父杀了。法官念在她也是受害者，又未成年，从轻量刑……&rdo;整个奢华的公寓陷入沉寂。沐沐抓着楼梯扶手的手紧紧攥着，骨节处泛着青紫色。她本打算永远不告诉他这段不堪的故事，没想到他已经查出来了。有些事发生了，就无法掩盖，无论她怎么逃避，都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ldo;我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对不对……&rdo;卓超然的声音很茫然：&ldo;我可能给不了她想要的美满结局。&rdo;&ldo;过去没人能改变，未来也没人能预料。&rdo;清冷的声音，像是从天际飘来。&ldo;你真心对她，比什么都重要！&rdo;一句话，如同雨夜的闪电，耀眼的白光骤然闪现在沐沐眼前的黑暗中。过去没人能改变，未来也没人能预料，她没想要美满的结局，她只想，他能真心对她，哪怕只是四年前的一夜……卓超越……她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卓超越，能说出这番话的，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扶着楼梯的扶手，沐沐努力站直，无数次地深呼吸后，缓缓走下楼梯。走到最后一级，她看见了卓超越。他斜斜倚在沙发上，右臂随意搭在沙发，右手的指间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纤细的烟身有些轻微的扭曲变形。不动声色的沉静依然无法掩盖他身上那种无人羁绊的张扬。她的胸口莫名地刺痛，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问他：是你吗？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