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其实妈给你介绍的女孩儿挺好,性情温婉,你试着交往一下,说不定……&rdo;&ldo;挺好?哼,要真是好女孩儿,你自己早就留下了,还能轮到我?&rdo;&ldo;二少爷,做人要有良心,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不是先给你,我什么时候跟你争过?&rdo;&ldo;说的也是……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等俄罗斯的事情处理完,我回家跟她认个错。&rdo;&ldo;好,我也很久没回去了,一起回去。&rdo;卓超然看看手表。&ldo;十点多了,你早点睡,我先回部队。&rdo;&ldo;这么晚还回去?&rdo;&ldo;明天上午师长要来。&rdo;卓超然对着镜子整理整理军装,确保身上每一个衣扣都扣得平整。&ldo;我要早起安排一下。&rdo;&ldo;你都两杠二了,还这么拼命干嘛?&rdo;&ldo;才两杠二,升师长的日子还长着呢。&rdo;听到&ldo;师长&rdo;两个字,卓超越脸上笑意渐渐隐去,许久,他才开口:&ldo;哥,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何必放在心上?&rdo;&ldo;有些事情可以过去,但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不会忘的……&rdo;没有其他的话,卓超然离开住处,在浓重的夜色里,开着车驶向部队的方向。多年来,每个人都看见他肩上军衔的变化,没有人记得他多少汗水挥洒在部队的训练场上。有时候,他很累,很烦,厌倦了部队里没完没了的训练,检查,演习……生活好像一个永不停止的陀螺,沿着相同的轨迹旋转。可他还在努力,因为他始终记得卓超越离开部队的那一天,恋恋不舍摸摸他的肩章。&ldo;什么都别说,等你当上师长那天,让我穿你的军装在部队里走两圈……&rdo;就为了这句话,他发誓一定要升到师长的位置。回到部队,已是更深露重。灯光早已按严格的时间熄灭,只剩新月和几点稀寥的星光照着空无一人的长路。卓超然停稳了车,正想回住处,参天的青松下一袭不该出现的长裙勾住了他的视线。这个时候,不该有人乱走的,尤其是女人。他停住脚步,借着凉薄的月光看向树下呆坐的女人,手里摆弄着一条白色的手绢。他看不清她的脸,却记得那一身藕荷色的长裙,很漂亮,有一种梦幻般的浪漫。至于穿着裙子的女孩儿,苏沐沐‐‐他最深的印象就是她能把激情高昂的军歌弹奏得催人泪下,很了不起。落寞的深夜,凉风习习。一个美丽纤柔的女孩儿在晚风里微微颤抖。此情此景,即便冷酷无情的男人,也多少会有些不忍,更何况卓超然这样的谦谦君子。他走到树下,在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没有和女人搭讪经验的他,认真思索了许久,才开口。&ldo;按照部队的规定,你不可以随意乱走,尤其是这个时间。&rdo;话语虽然刻板,语气却是隐隐带着关切和温柔。沐沐闻声抬头,一双湿润的眼睛里情绪可谓千变万化。先是惶恐,等看清卓超然的样子后变成惊喜,又变成惊慌,渐渐地化作一种让人迷惑的忧伤,好像她有千言万语想说,又无法开口。卓超然不禁揉了揉额头,这个场景实在让他不知如何应对,更头疼的是这个女孩儿还不能说话,让他连问都无从问起。&ldo;这么晚了,你怎么坐在这儿?&rdo;他想了想,猜到一种可能性:&ldo;是不是迷路了?&rdo;她轻轻摇头,身体抖得更厉害,也不知是冷,还是被他吓的。纯粹出于强者对弱者的一种保护欲和怜惜感,卓超然解开衣扣,脱下衣服,搭在她肩上。&ldo;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rdo;沐沐低头,看着手中的白手绢,手绢被她折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有点像一枝花……他坐在沐沐身边,慢慢在膝盖上折着白手绢,没多久,一朵洁净无瑕的白玫瑰在他手中出现。&ldo;你是不是想折这个?&rdo;自从卓超然记事起,每次卓妈妈生气,不善言辞的卓爸爸便会用手绢折一支玫瑰花给她。卓妈妈虽然扳着脸,嘴角却泛起一丝丝笑意。于是,兄弟两人刻苦钻研折玫瑰的技能,以便他日不时之需。今天,也算学以致用。沐沐傻傻看着他手心中的白玫瑰,四年她尝试过无数次,就是想折成这个样子。现在,他亲手又为她折了一枝,她该高兴,可是眼泪却控制不住往下流。早知道重逢是这样的结果,她宁愿没有找到他,这样她还能守着希望继续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