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喊他,也没说话,仅仅是固执地敲着门。敲门声在天亮时才停止。他站在窗口边,望着楼下。傍晚时分,他看见他深爱的女人一步步艰难地离开,走远,他才发现她的背影是那么坚强。他打开门,墙上写着两行娟秀的字:以后做事不要冲动,一定好好活着!他用手狠狠地擦,白色的墙壁上字迹模糊,后来血色模糊,最后他的视线模糊,可字迹在他眼前依然那么清晰!他捂着心口蹲在地上,直到心口疼得麻木。他站起来,看见韩濯晨正靠着门看着他。安以风笑了,很大声地笑:&ldo;好女人都让我们糟蹋了!!!&rdo;司徒淳,她真的是个好女人……所以他用&ldo;放手&rdo;,还她一个广阔的天空,让她去寻找一个可以真心真意爱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男人!没有人会想到风风光光三十年的卓九被韩濯晨打成植物人,更没有人想到纵横黑道几十年的崎野会在短短的两个月土崩瓦解。可这是实事。那段日子新闻台的收视率几乎达到百分之一百,所有市民谈论的都是同一件事:新上任的警务处长真的铲平了黑道。所有的夜总会,赌场都被查封,码头的仓库被挨个彻查,大批的军火,毒品被搜出,案件牵扯了很多人,都是那些曾经辉煌的黑道大哥……他们有的被关进监狱,例如崎野那些有头脸的老头子;有的因反抗被当场击毙,例如牵扯走私军火的几个&ldo;大人物&rdo;;也有的莫名失踪,生死不明,例如韩濯晨和安以风。黑道真正陷入一种死气沉沉的宁静。后来,警署上层认为黑道彻底被肃清,把所有的特警都撤走,连司徒淳也一起被调走。她走的时候,站在自己的小公寓门口,望着对面空荡荡的阳台,一切恍然如梦。她走了,再不会来这个区,但她相信,有人不会离开。黑夜遮不住安以风的光芒!他早晚会在黑道创造辉煌!对安以风来说,半年的确不长,因为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他照常过着他的生活‐‐杀人和被人追杀。他当然会想她,不是痛不欲生的感觉,只是有些许挂念,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想念他,有没有为他流泪……偶尔他也会躺着c黄上怀念起她的身体,起来冲个冷水澡,喝瓶酒,一样能安然入睡的。失恋,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痛苦,更不像韩濯晨戒毒的时候那么生不如死。他的心跳一直很平稳,不时会有些抽痛,可以忍受!两个多月后,黑道平静了,安以风和韩濯晨又去健身房练拳了。一切好像又回到从前,无聊地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韩濯晨身边换了新的女人,或者说天天都在换新的女人。练完拳,安以风拿了瓶啤酒,站在窗边,刚要喝一口解渴,一袭嫩黄色的长裙攸然锁住他的视线。他手里的酒瓶从手里滑落,摔碎在地上,而他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心在狂跳,他的身体在发热,连眼睛都被灼烧。两个月没见,她还和初见一样,风中飞扬的发丝,简洁而柔美的长裙,总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脆弱。那个午后,她站在健身馆的门口,一遍遍看着手里的一张纸,纸在她指间抖动……他站在楼上从没移开视线,就那么遥望着,如同以前望着天上的彩虹。韩濯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ldo;我先走了,你慢慢看!&rdo;&ldo;晨哥,你去让她走吧,就说我不在这儿。&rdo;&ldo;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明天还会来。&rdo;他也知道,可他该说什么,不正经地调侃几句,问问她有什么事找他帮忙。还是深情地问问她:这两个月过的好吗?有何意义?!&ldo;有烟吗?&rdo;韩濯晨拿了一根递给他,帮他点上。&ldo;要断就断的干脆点。&rdo;他深吸了一口眼,吐出的烟雾呛到了眼睛,有点酸痛。&ldo;让我再多看一会儿……&rdo;不是他优柔寡断,而是他知道这一次了断了,他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