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青白色的榻榻米一尘不染,正中摆着一张只能容下两个人的红木小桌。他们刚在桌前坐稳,女服务生恭谨地端着餐具进门,一样样小心地摆上,还将精雕细琢的紫砂壶摆在桌上,乌龙茶独有的香气溢出。安以风好奇地看了看桌上考究的餐具,问对面的司徒淳:&ldo;你经常来这里?&rdo;她点点头。&ldo;你觉得这里怎么样?&rdo;&ldo;的确比夜总会有情调。&rdo;安以风又看看四周的陈设,不解地问:&ldo;你们警察一个月薪水那么少,消费层次怎么这么高?&rdo;司徒淳闻言合上菜单,尴尬看着他。&ldo;如果你不习惯,我们换个地方吧。&rdo;&ldo;我没说不习惯……&rdo;安以风立刻会意过来,笑着对她眨眨眼睛。&ldo;你不会怕我付不起帐吧?&rdo;&ldo;我吃什么都无所谓。&rdo;&ldo;你放心,你天天来这吃,我都请得起。&rdo;安以风顿了顿,环顾一下房间。他对警察的收入了解一些,一个这么年轻的女警,工作时间不会太长,怎么会经常来这么高级的料理店消费?除非有人请她……&ldo;以前谁经常请你来这里?&rdo;他忍不住醋意问。&ldo;我……&rdo;司徒淳想了好一会儿,才说:&ldo;我爸爸。&rdo;&ldo;哦。&rdo;他几乎忘了,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一向不爱过问别人的家事,没再多问。但司徒淳似乎有意表明自己的诚意,很坦白地告诉他:&ldo;我的妈妈几年前病逝,哥哥也因为意外死了。我爸爸很疼我,总会给我最优越的生活条件。&rdo;&ldo;你爸爸做什么的?&rdo;他问。她犹豫一下说:&ldo;警察。&rdo;&ldo;噢!他如果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会不会打折你的腿?&rdo;司徒淳看看他,笑了:&ldo;他不会,他舍不得。但他一定会打折你的腿。&rdo;&ldo;不是吧?他到底是警察,还是黑社会老大啊?&rdo;&ldo;怕了?&rdo;&ldo;怕?小淳……我死都要爱你!&rdo;她低头喝茶,笑意已经在她嘴角蔓延。吃完料理,安以风悄悄抚摸着她的手指问:&ldo;一会儿去哪?&rdo;&ldo;不是吃宵夜吗?&rdo;&ldo;想吃什么?&rdo;&ldo;你决定吧。&rdo;&ldo;去你家吃泡面好不好?&rdo;司徒淳了然地看了他一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ldo;我说了由你决定。&rdo;&ldo;那别喝茶了,走吧。&rdo;安以风话音刚落,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电话,是韩濯晨。&ldo;晨哥,有事吗?&rdo;他问的时候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有事。&ldo;你上次不是让我打听个人吗?刚刚有人看见他刚带了个女人进了粤华酒店,房间号是1129。&rdo;&ldo;消息准吗?&rdo;&ldo;你放心!你要是想现在动手,我帮你把保镖引开。&rdo;&ldo;现在?&rdo;&ldo;有问题吗?&rdo;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平静地说:&ldo;那下次有消息我再通知你。&rdo;&ldo;不用。&rdo;他知道有些机会来之不易。&ldo;我刚好在附近,现在过去。&rdo;&ldo;我派人在酒店门口接应你。&rdo;&ldo;我十分钟到!&rdo;安以风挂断电话,对低头喝茶的司徒淳说:&ldo;我有点要紧的事,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rdo;她淡淡地问:&ldo;能不能不去。&rdo;&ldo;我半小时就回来。&rdo;她续了一杯茶,没再说话。安以风清楚的记得,武侠小说里有位大侠这样说过:你没被人杀过,不会了解被杀的痛苦。如果有机会,他想告诉说这句话的人:你没杀过人,也不会了解杀人的痛苦。多年来,他的噩梦里总会出现第一次杀人的情景,一个男人痛苦地扯着他的衣服,震耳哀求凄厉惊悚,那双努力睁大的眼睛里全是绝望的哀求……他手中的刀捅进他的身体,明明没有很用力,整把刀就剩下刀柄留在外面。血溅满他白色的t恤,红得骇人。他拔出刀,拼命推那个人,那人的手怎么也不松开,他白色的t恤被撕破。上面还残留着血色的指痕,戚然控诉着他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