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对承平帝的恨意可不比承平帝少,荆王在先皇的宠爱及洗脑下,也认为那皇位是他的,却不想承平帝给抢了,还圈禁了先皇,等坐稳了这位子,直接将先皇给圈杀了。所以,荆王这位亲叔父绝对不会对来荆州的侄子有什么好心情招待。而后宫的贵妃和皇后听闻这消息后,也同样惊呆了。这两个素来不合的女人在此刻结成了同盟,天天跑到承平帝面前示弱哭诉,欲要阻止这种ròu包子打狗一般血本无归的事情。奈何皇帝郎心如铁,心意已定,任凭他的大老婆和小老婆如何哭闹皆没有用,反而被禁了足。为此,后宫终于安静了。总而言之,端王离京这事已经定了。当然,无论荆州和西北如何乱,对于京城来说,在听闻了这两件事情后的几天,又恢复了原来的气氛。战争离这个城市太遥远了,人们无法感同身受,嘴里嘘唏几句,照样该干嘛就干嘛。所以,不管外面如何,对于现在还是个孩子的阿竹来说,都与她无关。她最近心情有些糟糕,糟糕的根源是:她换牙了!小孩子到了七八岁时换牙是正常现象,阿竹已经想不起自己上辈子换牙的事情。但这辈子换牙的印象实在太深刻,让她一时有些萎靡。说来那天,她在静华斋里陪着梅兰菊一起吃点心,不过是咬着一块炸得苏脆的反沙芋头卷,谁知咯噔一下,她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崩了,当下捂着嘴狂奔回了五柳居,然后发现:门牙崩断了一颗。悲剧的是,过了两天,门牙又崩了一颗。结果,门牙缺了两颗,说话都漏风,着实不想见人。幸好,在她门牙崩了两颗不过两天,严青菊也崩了一颗下面的牙,而严青兰去年就换牙了,她更没有权利笑她们这些姐妹。为了以后能有一口美丽的贝齿,阿竹的吃食被严格地监控起来,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有详细的规定。柳氏因为怀着身子,无法盯着阿竹,便将刘嬷嬷派去盯她。严祈文知道阿竹换牙后,看她张嘴便露出缺门牙的嘴,乐得不行,抱着她抛了几下高高,然后笑道:&ldo;哎呀,换牙了,小阿竹要长成大姑娘了!&rdo;&ldo;放窝下来,放窝……下来……&rdo;阿竹被激动的老爹抛来抛去,张嘴漏风,话都说不好了。而让阿竹崩溃的是,她换牙的事情,端王很快也知道了,并且和她爹一样嘲笑了她。事情是这样的,自从老太君寿辰那日与昭萱郡主结识,昭萱郡主俨然已将阿竹当成了红娘看待。虽然柳昶已经回了西北,但是没关系,还可以通过阿竹给柳昶写信,也不虞人发现。昭萱郡主虽然霸道强悍了些,倒也不是娇纵无理,懂得规避,不落口实。久而久之,阿竹与她也处得来,不知不觉便成了手帕交。昭萱郡主是个性子慡快又活泼的小姑娘,虽然先前确实是借着阿竹和柳昶认识,但不可否认,待阿竹也是真心的,时常给阿竹下帖子请她到安阳长公主府去玩,扩大了阿竹的交际圈子。且又有昭萱郡主罩着,阿竹认识了很多勋贵家的小姑娘,与她们的交情都不错。这天,昭萱郡主又给阿竹下帖子请她到安阳长公主府赏花,昭萱郡主又种了几盆名贵的兰花,邀请阿竹去观赏。阿竹就是个俗人,即便有柳氏等人薰陶,衣食无忧,但对名花异糙的欣赏水平仍是不见多高,只觉得长得好就行,不虞什么品种的花。而对昭萱郡主的邀请,她是可有可无,但是柳氏怕她因为换牙的事情避门不出,心情低落,自然是想让她出门去换换心情。为了不让柳氏担心,阿竹只好答应了昭萱郡主的邀请。到了安阳长公主府,阿竹并未见到长公主夫妻,连昭华郡主也不在。以往每次来公主府,按规矩,都要先去给安阳长公主请安的,却未想到这次带路的婆子直接将她引到昭萱郡主的萱雨居。昭萱郡主邀请阿竹到花房里去玩,那儿设了精致的竹亭,周围是开得盛的花,一片花团锦簇,极为养眼。等丫鬟们上了茶后,昭萱郡主挥手让周围伺候的人退到竹亭外,对阿竹抱怨道:&ldo;这日子真是没滋味,娘亲和姐姐总是进宫,就留我一人在府里。幸好还有你能过来玩,不然我真是闷死了。&rdo;虽然荆王谋反和西北狄人南下一事影响不到京城的日常,但接近皇权中心的勋贵之家明显收敛了很多,连酒宴戏乐等级活动都自觉地停止了,谁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触皇帝的霉头。原本喜欢在家里时常举办个赏花宴的安阳长公主也有十几日未举办了,有空就携着大女儿进宫。至于进宫做什么,那就是见仁见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