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县。
郭祀站在城头,目光凝重。
胸中蠕动着恐惧的情绪。
思绪飘远,想到了卫仲道,那张让他生厌的面孔。
部将伍习和崔勇,站在身边,脸色也很忐忑。
“将军,我们独守孤城,情况不妙啊。”
伍习脸色阴沉,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起初坚守闻喜县的时候,那是自信满满。
也笃信,卫仲道没个一年半载,压根就威胁不到他们。
可是张济和李傕接连的惨败,让他失去了信心。
现在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大不了战死,这也是我们的宿命。”
崔勇深吸了一口气,将胸中的沉闷吐出了口,沉声道:“身为武将,马革裹尸免不了了。”
“张济死的太冤了。”
“也太傻了。”
“李傕这个滑头,倒是机灵。”
郭祀呢喃道:“可怜了那些西凉铁骑,就那么悲壮的死了,光明正大的战死,那也是死得其所,可是李傕为了表现自己的壮烈之名,竟然敦促着仅存的精锐去死战,好给自己活命创造借口,也太荒唐了。”
“李傕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伍习摇头失笑,“要是其他人,也这样效仿,那相国大人的麾下,也就没有敢死之士了,要是情况不对劲了,就耗光自己的兵马,然后落个英勇战斗过的名声,给自己的失责找借口,也太可笑了。”
“但是这样,不失为一个活命的好办法。”
崔勇苦笑,“相国狠起来,六亲不认,但拼命死战过,并且活下来的人,相国一向十分的宽容,李傕这是看透了相国的心思,这才如此的作为。”
“哎,局势变化瞬息万变,压力给到了我们的头上。”
郭祀神色落寞,“根据斥候所报,卫仲道快到城下了,到时候我们,要直面并州的兵锋了。”
“将军,我们要死战到底吗?”
伍习犹豫了少许,将自己的心思问了出来。
也许李傕的法子,可以效仿一下。
“你说呢?”
郭祀冷笑,“闻喜县要是被攻克了,安邑县就危险了,安邑县丢了,卫仲道基本上就控制了河东郡,牛辅和贾诩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们若是消极应战,肯定不得好死,另外,相国也给我来了,让我死守的命令。”
稍作犹豫,这才不甘心的说道:“相国说了,要是贻误战机,不思报国,丢了闻喜县,就凌迟处死。”
伍习打了一个激灵,羡慕不已的说道:“李傕这个滑头,捡了一个便宜,倒是让我们无路可走了。”
想逃?
怎么可能呢?
妻儿家小都在洛阳,只能舍命搏杀了。
死了,就能换家人一个活路。
“哈哈,死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