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回到病室，护士用轮椅把她推到电梯里，下楼，来到医院门前。丈夫把停车牌给了代客泊车的小伙子，那人很快就把她家的车开过来了，一家三口坐进车里。回到家，她让丈夫去拿止痛药。他问：&ldo;在哪里拿药？&rdo;&ldo;沃尔玛就有药房。&rdo;他咕噜说：&ldo;美国真是奇怪，药不在医院拿，要跑到沃尔玛去拿。&rdo;他拿了药回来，交给她，然后站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ldo;疼不疼？&rdo;&ldo;不疼。&rdo;&ldo;要不要搞点东西给你吃？&rdo;&ldo;我现在不饿，你给丁丁和你自己搞点东西当晚餐吧。&rdo;他更手足无措了，问：&ldo;丁丁，晚上吃什么？&rdo;&ldo;随便。&rdo;&ldo;吃比萨饼行不行？&rdo;&ldo;行！&rdo;她打电话点了比萨饼，不到半小时，就听到按门铃的声音。他下楼去拿了比萨饼，上来问她吃不吃，她说现在不想吃，他就叫女儿到楼下去吃比萨饼。过了一会，他又上楼来，在她门前问：&ldo;现在有没有三四个小时了？&rdo;她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因为医生说过，术后需要人陪伴三四个小时，他这是在问可不可以回实验室去。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z医生说过，如果术后大出血，比如一小时就得换一片卫生巾，那就马上打电话到医院。但她刚才上厕所时检查过了，她的卫生巾上一点血迹都没有，所以应该没事。虽然很想他能多陪她一会，但看他那心急火燎坐不住的样子，也觉得没意思，就说：&ldo;你去吧，把手机开着，万一有什么事，好联系你。&rdo;&ldo;好的。&rdo;女儿很乖，安安静静玩自己的，过一会就到她卧室里来看看她，如果见她闭着眼睛，就悄悄退出去，如果见她睁着眼睛，就来跟她说几句话：&ldo;妈妈，你生了什么病啊？&rdo;&ldo;没什么大病，就是长了点小东西。&rdo;&ldo;是不是屁屁长了小东西啊？&rdo;她不知道女儿怎么会猜到屁屁上去的，但她不想隐瞒，老实回答说：&ldo;是的。&rdo;&ldo;是因为你拉尿之后擦得不干净吗？&rdo;&ldo;呃‐‐不是。&rdo;&ldo;那是不是因为你不是从前往后擦的呀？&rdo;&ldo;也不是，我是从前往后擦的。&rdo;&ldo;那是不是因为你在外面上厕所的时候，没用纸护垫啊？&rdo;&ldo;也不是。只要有可能，我上厕所都要用护垫的，如果厕所没提供纸护垫，我也会用纸把马桶圈擦一遍再坐上去。&rdo;女儿不解地问：&ldo;那你屁屁怎么会长小东西呢？&rdo;&ldo;我也不知道。&rdo;&ldo;那我会不会长小东西？&rdo;&ldo;你不会。你都是按妈妈教的那样做的，对不对？&rdo;&ldo;对。&rdo;&ldo;那就不会长。&rdo;&ldo;但是你怎么长了呢？&rdo;&ldo;我……因为我是结了婚的人，我跟爸爸……&rdo;&ldo;我知道，你跟爸爸要那个的。是不是爸爸的屁屁擦得不干净？&rdo;&ldo;我不知道。&rdo;&ldo;我长大了不结婚，因为我不想跟男的一起，恶心！&rdo;她不想女儿从小就对性爱有偏见，连忙解释说：&ldo;你还小，不懂这些。如果是跟你所爱的人，就不恶心。&rdo;&ldo;不恶心我也不想结婚，因为我不想长小东西，我怕开刀。&rdo;&ldo;不用怕，不是每个人都会长小东西的，只要注意卫生。&rdo;她讲不清楚了，干脆不讲了，&ldo;丁丁，你想不想看电视？你今天的半小时还没用掉吧？&rdo;&ldo;我想看电视，但是我一个人不敢。&rdo;电视机是放在楼下的，女儿胆子小，不敢一个人待在楼下看电视，平时都是她陪着，看个半小时左右就叫停。她从c黄上爬起来：&ldo;走，我陪你下楼去看。&rdo;&ldo;你开了刀还可以看电视呀？&rdo;&ldo;是啊，说明开刀也不可怕。&rdo;母女俩来到楼下，她躺在沙发上，女儿坐在她身边看电视。刚看了一会，就听到门铃声。她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上她家来，心里有点不安。她一般不让女儿去开门，怕把坏人放进来了，所以她亲自走到门边，先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下，发现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外面，天有点暗了，她没看清是谁，但来人在叫门：&ldo;妹，是我，丁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