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嗫嗫地说:&ldo;我---不该提他的,弄得你不高兴---&rdo;&ldo;没什么嘛,&rdo;老板耸耸肩,&ldo;你提不提他,他都在那里的嘛。我老爸在广州有个女人,他办好了移民,把我们一弄到&lso;柳椰&rso;,自己就跑回大陆会他的情人去了---。我们那时很苦的呀,我老妈去衣厂打工,我到餐馆打工,所以我弟弟没人管。哼,我弟弟落到今天,应该怪我老爸,他还说我弟弟活该。&rdo;她恍然大悟:&ldo;噢,你爸爸在中国?那他不是不愿出庭,可能是来不了吧。&rdo;&ldo;他在&lso;柳椰&rso;,但是他不肯救我弟弟。他那时候跑回大陆,是为了他的那个女人。他跑回去,把绿卡弄丢了,后来他的那个女人又叫他到米国来赚钱,所以他又跑到米国来。我一早跟我老妈说了,不要理他,可是我的老妈还是很疼他耶,又把他办出来。哎,我都不想说他了,说起他来就很生气。&rdo;海伦连忙闭了嘴,逃到前台去了。过了一会,来了几个送餐的order,海伦还想送餐,就对老板说:&ldo;老板,你刚从纽约回来,开车一定开累了,就让我来送餐吧。&rdo;老板说:&ldo;阿姨啊,你前面一句话说得很好,很心疼我的样子,搞得我有点无以回报,想以身相许了。这最后一句嘛,就不大好了,原来是想夺我的王位。&rdo;她不好意思地说:&ldo;不是要夺你的王位,只是想送餐。&rdo;&ldo;今天很忙的,餐多起来了,你跑不了那么快。等我去&lso;柳椰&rso;的时候你再送吧。&rdo;海伦无奈,只好回到前台去接order。她发现老板平时嘻嘻哈哈,但比benny坚持原则,说不行就是不行,不象benny,说了不行,你软磨硬缠的,他就让步了。自从老板回来后,海伦就成了他&ldo;煲电话粥&rdo;的对象。老板每天晚上收工回到家,都要打电话过来,边喝&ldo;北酒&rdo;边诉苦,讲他跟包包的事,什么都讲,从他认识包包那天讲起,一直讲到最近的breakup,c黄上的c黄下的,都讲。老板说:&ldo;阿姨,还是你好,那几个傻呼呼的都懒得听我讲了,说我是自找的。&rdo;海伦觉得做餐馆的男人都有点可怜,哪怕是当老板的,也是一天到晚守在餐馆里,每天工作时间至少十二小时。也许他们只有找个同样做餐馆的女人做老婆才行,不然的话,就很可能搞成老板和包包这样。她很同情老板,所以总是安慰他,宽解他,不论他讲到多晚,她都陪着讲。有一天,她到餐馆的时候,看见benny破天荒地坐在柜台前,而不是象平时一样忙着炸芝麻鸡。她跟他打个招呼,却没听到他回答。她有点奇怪,又对他说了一遍&ldo;走神&rdo;,她听见他用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吭了一下,她看看他,发现他眼皮发红,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的样子。她惊慌地问:&ldo;你病了?要不要去医院?&rdo;他摇摇头,指指他的嘴,大概是说他嗓子哑了,不能说话。海伦问:&ldo;老板,benny怎么啦?&rdo;&ldo;感冒了。&rdo;海伦建议说:&ldo;那我趁现在还不太忙,把他车到医院去看医生吧----&rdo;&ldo;不用,没什么大问题耶,过两天就好了---&rdo;她觉得老板有点糙菅人命,但她不敢说什么,只担心地看着benny。他站了起来,大概想去干活,但很快又坐了下去。她走到他跟前,想看看他发不发烧。她刚伸出手,他就很撒娇地把额头送到她手上让她摸。她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头像火炉一样烫,她惊叫道:&ldo;你在发高烧!我送你去医院吧!&rdo;他无力地摇摇头,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厨房里去了。她跟了进去,不停地劝他去医院,他的嗓子哑了,说不出话,只是摆手摇头。老板说:&ldo;阿姨,不要大惊小怪的嘛,没事耶,他感冒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没事耶。&rdo;她很生气,觉得老板为了餐馆生意不受影响,就不让benny去看医生。她跑到benny跟前,固执地说:&ldo;你一定要去看医生,你病成这样了,怎么能上班?&rdo;他想说什么,结果却咳嗽起来。老板说:&ldo;阿姨,你把benny车回apt去吧,他在这里咳嗽,把客人都吓跑了。&rdo;她很生老板的气,觉得他一心只想到他餐馆的生意。她想,不管你说什么,我现在就车他去医院。她拿了车钥匙,对benny说:&ldo;我们走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