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燕舒了口气,就这些小手腕?那似乎不那么可怕,姚小萍不还好好地活着吗?她脱口说:&ldo;原来也就是一些雕虫小技?我还以为---&rdo;姚小萍不服气地说:&ldo;这还是雕虫小技?你不是当事人,所以你不觉得,等你处在那种环境里了,你肯定哭鼻子抹眼泪---&rdo;她赶快说:&ldo;你说得对,我肯定没你那么坚强,幸好你现在考出来了,脱离了那个苦海,再不受他控制了。但是我的这个同学,我有点担心---怕煤矿那些当官的---做出更可怕的事来。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rdo;&ldo;怎么没有呢?我们那里---&rdo;姚小萍接着就讲了两件某村村长打击报复村民的事件,一个村民被打伤了腰,另一个村民的牛被人杀了。石燕越听越怕,赶紧问:&ldo;那你说我那同学会不会遭到---暗算了?他已经有两三天没来跟我联系了---&rdo;姚小萍安慰说:&ldo;两三天不算什么,可能他比较忙---&rdo;&ldo;但是他答应一有了消息就告诉我的---&rdo;&ldo;那可能是还没有消息吧---&rdo;&ldo;怎么会呢?他说过他第二天一早就到&lso;五花ròu&rso;家去拿那封信的底稿的---&rdo;&ldo;什么&lso;五花ròu&rso;?&rdo;石燕意识到自己已经说得太多了,但现在好像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关头了,不管是从技术上还是从愿望上,她都停不住了,只好干脆全说了,希望以自己的诚实换来姚小萍的理解和帮助,于是她把黄海对矿难的推测和他们采访的经过讲了一下。姚小萍听完说:&ldo;那恐怕真是遭到暗算了。&rdo;石燕见姚小萍这么有经验的人也说得这么肯定,心里全乱了,眼泪也快出来了,一迭声地问:&ldo;那怎么办?那怎么办?&rdo;姚小萍责怪说:&ldo;你们也是的,到底是从校门到校门的人,没见过世面,太大惊小怪了。矿井塌方,瓦斯爆炸,这种事多了去了,哪个煤矿没遇上过?人家d市煤矿到底是大煤矿,又在城里,领导还算好的,还给矿难家属抚恤金什么的。如果是放在我们乡下,死了就死了,挖得到尸体,你家里人拿回去自己埋,挖不到尸体,活该,不办你个污染矿山就算好的了,你还指望矿上出来向你们孤儿寡母道歉?&rdo;石燕的眼神都直了:&ldo;啊?是这样的?那你们那里的人---就那么忍了?&rdo;&ldo;不忍了还能怎么样?你到矿山去干活的时候,就立了生死状的,人家事前就告诉过你干矿山有哪些危险,是你自己要干的,出了事怪谁?&rdo;&ldo;那---那---那矿工是不是不识字?这么危险,矿上又不负责,他们怎么还会签字呢?&rdo;&ldo;不签字又能怎么样?能到煤矿去挖煤,就等于跳出农村,当上工人了。你不签,想签的人多得是。而你不去矿上干,你也没地方挣钱,坐家里挨饿,还不如去矿上挖煤,遇到矿难的人毕竟是少数---&rdo;石燕越听越难受,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怜的人,她不知不觉地就把姚小萍当成了知心朋友,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姚小萍,只没承认黄海是她男朋友,因为事实上也的确不是。姚小萍自告奋勇地说:&ldo;你别急,我会帮你的。我们一起去找黄海吧,说不定他被人关在什么地方了---&rdo;&ldo;那怎么办?&rdo;&ldo;先找到他再说。&rdo;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逃了课去找黄海,先到钢厂招待所去,看看黄海是不是换了房间,或者转到别的招待所去了,招待所一定知道黄海的去向。两个人坐四路车直奔钢厂招待所,但刚进门就被前台的人挡住了,问他们要证件。她们两都没带学生证,带了也舍不得拿出来,因为她们事先就商量好了的,现在形势这么复杂,她们也得狡猾一点,不见兔子不撒鹰,尽可能不暴露身份。姚小萍说:&ldo;我们不是来住房的,只向你们打听一个人---&rdo;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说:&ldo;打听人也得出示证件---&rdo;她们俩磨了一阵,人家就是不答应,她俩无奈,只好无功而退。从招待所出来,姚小萍说:&ldo;我有个亲戚住在这附近,我们去他家找他,他肯定有工作证---&rdo;&ldo;但是他的工作证我们借了也没用啊---&rdo;&ldo;我们不借他的工作证,只借他的人,我们叫他去招待所打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