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霭非常犹豫,她总觉得小杜跟滕教授之间有点什么,所以本能地认为最好不要让滕夫人跟小杜照面。但她又怕滕夫人情绪不好想不开,于是壮起胆子说:&ldo;我‐有空,你‐过来吧,就在我这里吃晚饭‐&rdo;晚上八点多钟,滕夫人开车过来了,陈霭把晚饭端到客厅的茶几上,两个人坐下吃饭。陈霭抱歉说:&ldo;没有像样的饭桌,都是在这个茶几上吃饭‐&rdo;滕夫人对此超理解:&ldo;你这就算好的了,还有个茶几吃饭。我刚来美国的时候,住的比这差多了,吃饭还想桌子上、椅子下、坐得工工整整吃?都是几家共用厨房,排队做饭,做好了端自己卧室去吃‐&rdo;&ldo;那也真够苦的‐&rdo;&ldo;就是啊!滕非最苦的时候,都是我在旁边陪着。现在他苦日子过完了,就完全忘了本。哼,像他这个活法,后面还有他受苦的日子‐&rdo;滕夫人昨晚的气还没消,仍旧数落滕教授,但基本是在炒剩饭,都是昨晚数落过的内容,翻来覆去地数落,陈霭都快能背下来了,但她仍然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听着,知道滕夫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倾听的耳朵。两人吃了晚饭又吃水果,吃了水果就磕瓜子。陈霭泡了一壶茉莉花茶,两人边喝茶边磕瓜子,不知不觉就快十一点了。陈霭怕小杜回来撞见滕夫人,一直在寻思要怎么提醒滕夫人该回家了,才不会得罪滕夫人,却听见滕夫人提议说:&ldo;我今晚就住你这里吧‐&rdo;陈霭吓一跳,这可万万使不得。她知道两夫妻吵架闹矛盾,最忌讳不着家了。只要两人都在家,到了半夜,丈夫求个欢,两人做场爱,一切矛盾就烟消云散了。但如果吵完之后就不着家,那就把矛盾扩大了,和好起来就麻烦多了。她劝解说:&ldo;你还是回家去吧,别让滕教授等久了‐&rdo;&ldo;他等我干什么?&rdo;陈霭支支吾吾:&ldo;这个‐我的意思是‐夫妻闹矛盾‐千万别‐离家出走‐&rdo;&ldo;这话你应该对滕非说!&rdo;&ldo;怎么啦?滕教授他‐&rdo;&ldo;他昨晚就离家出走了!&rdo;&ldo;是吗?&rdo;陈霭一听就急了,&ldo;那他‐能上哪而去?&rdo;&ldo;他还能上哪儿去?当然是上他情人那去了‐&rdo;滕夫人推心置腹地说,&ldo;这事我没对任何人讲过,因为我还想给滕非留点面子,不想把他整得身败名裂。不过我觉得你是个嘴紧的人,跟你说说没关系‐&rdo;陈霭的脑子轰的一响,觉得滕夫人这下要把小韩小杜小什么的事抖落出来了。她这人有点奇怪,每逢有人对她抖落别人的男女私情时,她都像是人家在抖落她的作风问题一样,讲的人不紧张,她听的人倒紧张得无法。记得她以前住在赵亮他们b大分的筒子楼的时候,曾经千辛万苦帮一个朋友的朋友谋到一套房间,就在她家隔壁,那个朋友的朋友也姓赵,两夫妻单位都没房子分,只好到处租房住。陈霭听说后,就一直帮忙留心,终于打听到隔壁住的魏老师要搬到父母分的大房子去,就积极撮合,让魏老师把房子租给了没房住的小赵。小赵两夫妻搬进来后,跟陈霭一家关系还处得不错,小赵把赵亮叫&ldo;哥哥&rdo;,把陈霭叫&ldo;嫂嫂&rdo;。但没过多久,陈霭就发现小赵不在家的时候,小赵的丈夫带着女人回家来玩,一来就关着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陈霭把这事告诉了赵亮,被赵亮劈头盖脑一通训:&ldo;叫你别惹这些麻烦,你不听,现在好了,搞这么一个人住在我的同事的房子里,当心出大事‐&rdo;有一天,陈霭晚上从医院回来,走到自家楼房的拐角处,就看见小赵的丈夫陪着一个女人从楼里走出来,她一看就知道那不是小赵,正寻思要不要跟小赵的丈夫打招呼呢,就看见那两人搂在了一起。陈霭吓得心乱跳,腿脚发软,躲在远处不敢动,一直到那两人分开了,女的骑车离去了,男的也回到楼里去了,她才拖着软软的腿脚挪回家。后来她把这事告诉了赵亮,问怎么办。赵亮没好气地说:&ldo;这关你什么事?当初就叫你别帮他们找房,你不听,现在遇到这么一点屁事,你又吓成这样。真搞不懂你是怎么回事‐&rdo;陈霭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真的,小赵的丈夫拈花惹糙,关她什么事?就算她看在小赵把赵亮叫&ldo;哥哥&rdo;的份上,把小赵当小姑子看待,也轮不到她腿脚发软啊!那不是小赵的丈夫不对吗?又不是她偷人,她到底是怕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