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云州北境,通往北界河三角域码头的官道上,两辆马车极行驶。
马车前面二十铁骑开路,铁甲血迹斑驳,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有些铁甲甚至还有鲜血在渗出。
道路两边的树林中时有惊鸟飞起,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危险的气息笼罩整片天空。
在第一辆马车里面的轮椅上,东方墨看着刚刚收到的信。
上面写着:
此行太过张扬,你若暴露,必遭杀祸,计划恐无法进行,入雾山前务必再三思。此间事了,冰域详谈。——信楼:萨毛俐布
东方墨喃喃自语道:“要破天,不也得先取了这天下。”
随后东方墨看着手上的另外两张纸条,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道:“我等你们战雾山。”
从墨江至此,一千多里,无论马车跑到哪,跑的多快,危险总是紧随其后,甩都甩不掉。
这两张纸条上的信息是这一千多里来第一个好消息。
一张纸条上写着:你姐夫不到不可入雾山
落款:姐、玉珠
另一张纸条上写着:尚好无恙,满天峰入口等你
落款:小师叔、真帅
被人追杀了一千多里,终于要遇到亲人了,东方墨紧绷的精神多少有了点放松,刚刚信中的内容便不再去想。
不过这第二张纸条多少让人有点想撕掉的冲动,落款实在太不要脸了。
再想想他那两百斤的体型,换个脾气差的怕是要把纸条撕碎,再踩上八百遍。
如此厚颜无耻,估计他那两百斤一半都长脸皮上了吧。
东方墨把纸条收回了袖中,拿起身边的匕敲了敲车厢问道:“新葵,到哪了?”
新葵听力极佳,纵使赶着如此高的马车还是听清了东方墨的话,但她的回答多少有些模糊,“公子,再有十里就能看到码头了。”
也许是这般回答实在无法判断到哪了。
索性还是换了个问题,“还是没有大姐的信吗?”东方墨拉开车帘,吹了吹满是血腥味的风。
“一直未收到大小姐的信,”新葵捋了捋吹乱的鬓。
这女子极美,但也是极冷的。
面容冷艳绝美,白皙的皮肤配着淡蓝色的长裙,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再加上手臂上系着的白色孝布,更加突显了她的冷艳。
女子身体微倾,似乎是在等东方墨接下来的问题。
东方墨看了看车窗外往后倾倒的树林,不知是看的头晕了还是心累,拉上车帘又在轮椅上闭目养神去了。
毕竟问了两句话,一句问了白问,答案压根听不出问题的答案在哪,答案清晰的另一句又不是什么好消息。
索性还不如不问,免得心塞。
“姐,我没水了,”再微倾一会儿,新葵等来了第一句话。
新葵不耐烦地将水囊抛起,水囊恰好越过车顶,稳稳的落入后面赶车的书葵手中。
打开水塞,书葵仰头喝起了水,嘴角溢出的水流过下巴,顺着脖子流入怀中,多少有点肆意洒脱的感觉。
但再看他身边插着的长刀,不免就得换个感觉了,刀柄上的血还在顺着刀身缓慢地往下流,插着刀的木板上已积了一摊鲜血,看着有点吓人。
光看这一幕就叫人有点心悸,再看书葵身后车厢内的场景,心中的寒意就更甚了。
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上悬着一把蓝色短枪,棺身结着一层薄冰,寒意刺骨。
车厢内的温度低到了极点,里面摆放着的花都成了冰雕。棺材冻在了车板上,无论马车如何颠簸都没有一丝的偏移。
掠过马车的风都有了些许寒意,不知跟在马车后面的铁骑是否感觉更加寒冷?
车队一路狂奔,再过一会儿,来到了一个山顶,一个可以看到码头的山顶。
风吹开了东方墨的车帘,一个巨大码头映入眼帘,一起的还有一个宽阔的三岔河流。
码头的左右斜对面似乎也是两个差不多大小的码头,显然,这就是三角域。
东方墨拎起身边的三坛酒喊了一声:“书葵”,同时把酒甩出了车窗外。
书葵纵身一跃,接住三坛酒,空中运气脚下聚起一平方大小的波形风屏,踩在风屏上借力又是一跃便飞上了旁边最高的树上,把酒挂在树上又飞回马车。
一切动作都在一息内完成。
车队一路向码头狂奔而去,随后有三个都在五十岁以上的男子落在了挂酒的树上。
取下那三坛酒,与酒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辛苦三位长老,三坛老酒,略表心意。
其中一人收起字条,将酒分给了另外两人。
每人开封一坛酒陶醉的喝了起来,其中看着岁数最大的那个拍了拍酒坛:“这酒最起码也跟我们三个一样老了。”
三人就这样边喝着美酒边注视着车队,一直到东方墨等人进入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