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霁?”
赵厘睁开小眼睛,坐在飞花阁大樟树下方桌旁,将手中帕巾搭在自己肩膀上,与道士对话:“昨日就与他过了几招,小阿霁很聪明,和他娘一样。”
“他没有什么,与平常不同的吗?”白衣道士喝了一口他倒的茶,又问道。
“要说与平日有什么不同……”赵厘仔细想了想,耳朵轻轻动了动:“他进步很大。我与他过了几招,现前几日我给他说的问题,他都有所改善。他如今已经能大概控制自己的妖力,没有出现过招妖力四溢的现象。”
“如此……”谢意将茶杯放下,一根玉白长指轻轻蹭着杯口。
“道爷如此问,是不是阿霁有什么不对?”赵厘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露出一些关切。
“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能只是我多思了。”谢意朝他笑了笑,安慰道。
“谢道长,您在这儿。”一侍卫穿着飞花阁的衣裳,疾步来到方桌前,情绪很有些急切,见赵厘眯眼看他,愣了一下,拱手行礼。
“做什么那么急?”赵厘先开了口,语气严厉:“在道爷面前失了礼数。”
“道爷恕罪,赵管家恕罪。”那侍卫连忙躬身道:“游掌柜的吩咐属下来请谢道爷。”
谢意与赵厘对视一眼,赵厘小眼睛眨了眨,给他补充:“今日游小公子带回来一个怀子病妇,小的瞧着那病妇身上有些若隐若现的妖气,怕是为了此事而来?”
“知道了。”谢意起身便朝阁中走去,赵厘紧紧跟在他身边:“能劳烦你帮我备一盘桂花酥饼,三碗酸梅冻么?”
“得嘞。”赵厘点头,替谢意掀开碎珠帘:“小的现在就去替您吩咐。”
道士健步如飞,没花多长时间就来到了飞花阁顶层,身后侍卫上前几步,敲了敲顶层隔壁的门。
咔哒。
门被从内拉开,柳叶眼与桃花眼对视,柳叶眼弯了弯,
“游槐。”谢意点了点头:“那病妇呢?”
“兄长。”桃花眼里印着那白衣道士身影:“先进来吧。”
“那几位医师,说是腹中胎儿有异。”游槐将他带到屏风前,又偏眸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段涛涛:“可她丈夫的确是个正常男子。”
谢意挑眉不语,转头看向那陌生面孔。
“谢道长。”段涛涛拱手低头行礼:“病妇是段某邻居大哥的妻子,胎儿算着还未足月。大嫂清醒时不断喊着痛,说是腹中如针扎,还请道长施救。”
谢意将欲行大礼的段涛涛扶住,转身走进屏风后,大步朝着床榻去了。
床榻上躺着的年轻妇人浑身大汗,此时面色已然紫,双目紧闭,呼吸很弱了。
“……求你放过我……”
那病妇像是还在梦魇,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谢意隔着一薄巾,搭上了病妇的手腕,脉滑利且稍快,怪就怪在妇人疼痛至此,疾、动二脉未出异象。
一团褐青色的浓雾萦绕在病妇高高隆起的腹部。
这是与妖行周公之礼了,腹中确是妖胎。
妖气已经渗入这年轻妇人心脉不少,且母子连心,若是冒冒然替这妇人护了心脉,这妖胎吸附不了,也断然不会让母亲独活。
可惜谢意不是医师,只能指尖掐诀,暂且让这妇人好受一些。
‘师兄,飞花阁三楼梯口,右转第三房。’
高大黑袍男子端坐在院内,倏然翻书的动作一顿,抬头朝飞花阁那边望了一眼。
下一瞬,书本稳稳落在刚刚黑袍男子坐着的竹编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