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霁。”道士卸了力,垂眸与他对上了视线,声音放软了些:“夜里闹什么呢?明日你还要做工,睡觉了。”
“先生为什么就是不回……”那坏嗓蛇妖抬着头,又紧了紧交叠在道士身后的手,嘴巴还在叭叭说个不停,道士伸手一把捏住他不停张合的唇瓣。
“噗呲。”道士自己看了一眼没忍住笑了。
本来说话的声音就像一只公鸭子,现在嘴唇被捏的扁扁的,可不就真成了一只公鸭子么?
那坏嗓子蛇妖见他笑,丹凤眼也微微弯曲,眸中含了笑意,将道士身子又朝自己拢了拢。
道士感觉自己突然心跳如擂鼓。
乌黑长下落,朱樱红唇瓣轻轻在坏嗓蛇妖额头蹭了一下,似乎只是不经意间碰到了。
丹凤眼眨了眨,弯的弧度更大了,墨色剑眉下浓黑长睫几乎遮住黑亮的圆瞳。
长道士这次很容易就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臀下那蛇妖的软肉早就变得硌人,道士逃似的脱了身。
“睡觉。”道士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被子分开,把自己的被子整理好,又望向一旁盯着他看的蛇妖:“不许说话,睡觉。”
道士自顾自的躺下,合上了那双清亮柳叶眼。
周围传来整理被子的声音,道士的肩膀就像一块磁石,蛇妖的额头‘嗒’的一下又被吸在上面。
夜里只剩下雨声。
飞花阁顶层,于淮舟屋内。
一只黑色百灵卧在里间床榻中,眯着眼睛将圆滚滚的身子斜斜的靠在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上。
那丰满布满黑青羽毛的身子将榻上软垫压出一个小窝。
从偏院出来,黑百灵没有像平常一样化作黑金纱雾,回到本体身边,而是从院中转了个弯,高高的飞上了飞花阁顶层,借着夜色,遁入了这个房间。
熟练的样子,不像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铜镜下层抽屉里,黑青色罗盘样式的圆物中间凹孔旁的小针不停的对着床榻颤动着,出‘嗒嗒’的细小声响。
嗒嗒、嗒嗒嗒、嗒嗒
马蹄声混着车轮声在耳旁响起。
车上那人端坐着,乌黑长顺直垂落,耳前长被一枚金纹戒指在脑后束起,尾一并贴在身上宽大的黑袍上。
吱呀~
车周响起有些慌乱的脚步声,马车向前一晃,被逼停了。
“哥哥。”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是跑的太急了,正大口喘着气,听得车内那人心里一颤,他质问着:“为什么要走?”
马车内无人回应。
“哥哥不要笃笃和意哥儿了吗?”拦车那人声音大了些,说话口齿不太清楚,听着像是舌头受了伤,语气越来越激动:“为什么哥哥不说话,为什么不理笃笃呢!?”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殷渔!殷渔!”小霸王终于爆了,车前传来侍卫拦人上前的声音,那人喊叫的声音着颤混着暴怒:“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走,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们!为什么不要我!”
“殷渔!”马车前黑沉沉的黑金纹布帘从外被人攥住,还未能掀开一个小角,就被侍卫拉开了:“放开,都给我放开,你们好大的胆子!殷渔,你叫我看看你……”
“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
“带笃笃一起走吧,哥哥……笃笃求你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