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金黄露出鲜红长尾的虾被放入花娘碗里,花娘夹起细细吃着,曹金看她吃嘴角翘得高高的,蒋霁看见他俩也抿着嘴笑。
曹金偏头看向蒋霁:“蒋弟,你也该成婚了,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空气滞住,花娘咀嚼的动作一顿,蒋霁面色一怔,下意识瞟向斜侧方那人,那人嘴角勾起,玉指夹起酒杯将桂花酒一饮而尽,又伸筷子夹了一块粉蒸肉。
“额。。。。。。我。”蒋霁嗓音嘶哑尴尬开口。
“吃你的饭,你倒是做起媒人来了!”花娘放下筷子拧了一把曹金的耳朵:“蒋弟这般丰神俊朗,怎么也得像我们道爷这般好看的玉人儿才配得有余,你见过几个?”
“好好好,我吃饭,哎哟。”曹金歪着身子求饶,又举起酒杯敬对面两人:“酒多失言,不过我有一正事要与蒋弟商议。”
“之前与你谈过的海上投资,你还有印象吗?”曹金一脸正色,眸光亮:“之后你养病时我又投了两次,我瞧着那边风向渐稳,也想过去分一杯羹。”
“前几日那船舵掌家给我信了,说是那一代水货运输做大了,缺人也缺钱,所以又是一个机遇。”曹金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不用你来回奔波,我帮那船舵掌家顾三个月,只看蒋弟有没有想法投一笔进来,若是做成,河岸县那处就有了你的栖身之处,也是你的一处粮田。”
“投。”蒋霁看了谢意一眼,见他垂眸吃着凤尾虾,起身躬身拱手朝曹金一拜:“曹兄一心为蒋霁铺路,蒋霁感激不尽。”
“你我二人本就投缘,何必说这些,只是这次多投才能抢占先机,你自己也要好好考虑。”曹金让他坐下,高举起酒杯:“只愿此番路途顺利,勿有大风大浪啊。”
“船舵主那边,缺多少资金?”一直不开口的道士提问,对曹金举起酒杯又问:“你此番何时出行。”
“那边当然是越多越好,船运水路这种事一时之间看不见底的。”曹金伸出两根手指,又开口道:“曹某打算十金以投,次月一日出行,赶在年前回来。”
“那阿霁便也跟着掌家出数。”谢意朝曹金笑笑,右手搭在腿上拇指不停点着:“何必一日出,这月末便是个好日,早去也好早归家。”
“啊?可是我已经安排。。。。。。”曹金被花娘踹了一脚,反应过来:“哎呀,多谢道长,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那好,明日便叫阿霁将投金给您送去。”柳叶眼弯了弯,瞥了一眼蒋霁,那人呆呆愣愣的也盯着自己。
夜色降临,长街却亮如白日,各色灯笼从街头连延至街尾,湖畔湖面轻轻摇晃,倒映着那轮明月,也倒映着那华灯初上的长街。
酒足饭饱,花娘带来的一个圆圆的月饼被分作四个三角月,四人分食。
曹金提着一坛竹叶青酒要带花娘去走月,谢意提着两个礼盒相送,院门轻合,竹影婆娑。
谢意缓步走在青石小径上,月光照的小院静谧无比,碗盘与水相碰声响从院内传来,才让小院有了一丝人气。
谢意站在水井旁,从水井口朝下望去,一轮圆月正独身静静待在井中,周围一颗明星也没有。
‘咚’
一根带着绳索的木桶被丢进井里,碰的井壁作响,回音沉悠长,那井中独月被拍散,化作波纹,随着井水不停晃动着,似乎有了一丝生气。
“我来。”手中绳索被接过,小蛇声音嘶哑,弯腰打水。
黑红纹金腰带勾勒着他的劲腰,肩膀与腰呈一美妙弧线,后看阔背如三角,那卷曲梢随动作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阿霁。”身后白衣开口,声音有些不同。
桂花酒喝完,他与曹金二人又拿了些家中藏的松针酒喝,饮得痛快,却也不至于枕曲藉糟。
“先生?”蹲在地上的卷毛净着碗盘,转身回头看那白衣,哑着嗓子:“怎么了?”
白衣垂头灿然一笑,柳叶眼亮晶晶的:“走月,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