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身影在长黑袍男子身侧坐下,蒋霁盘腿撑着下颌,盯着那一黑一白两种棋子依次下落,不一会儿便打起了瞌睡。
“口涎。”殷渔头也不回,扶袖落下一子,出声提醒着身旁那点头若啄米似的蛇妖。
蒋霁一个点头猛然醒来,抬手将唇边湿润蹭去,唇边露出一颗白白的尖牙,耐心耗尽,伸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被方帕包裹之物,不耐烦道:“诺。”
弯月眉轻挑,殷渔瞥了一眼蒋霁大手中裹着圆物的方巾,温声道:“是什么?”
“你自己不会看么。”蒋霁将手中物放到殷渔棋盒之中,话音刚落,起身便走,浑身写着烦躁。
对面游槐瞧了那方巾一眼,垂下了眸。
殷渔并未多言,只是从棋盒中取子,小指触碰到那方巾一瞬,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又专注于棋局之中。
一枚妖丹。
殷渔唇角微微扬起,全局在胸,抬手落下一子,胜负分明。
对面游槐松了一口气。
厨房里,阿蟒和宿野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无措。
厨房里四个人,除了阿蟒和宿野,赵九和赵五亦在忙碌。
可是这两个飞花阁卫气氛实在是叫人难以忽视,宿野端着才做好的鸡蛋蔬菜饼靠近阿蟒,一人一蛇又将视线看向被洗了十次不止的碟子上边。
圆缸里一共泡了五个碟子,其中一个碟子刚被洗了放回去,又被赵九捞起来擦。
赵九双目无神,盯着前边呆,手中湿帕在玉碟上来来回回,番来复去的擦洗。
从半炷香前赵九进了厨房,除了擦洗和捡碟就没有旁的动作,像是被附身了一样。
一旁的赵五亦好不到哪去,要拿来给三个小主子做胡葱粒芋艿泥的胡葱被赵五切得快成了胡葱泥,他一边切着胡葱一边流泪,可是还不见他放刀停手。
总之两人之间气氛不同于往常,宿野和阿蟒在旁边一脸懵,劝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宿野与阿蟒又对视一眼,端着做好的菜与阿蟒一同匆匆忙忙逃离了厨房之中。
一声啜泣,浓睫颤了一下,赵九动作停下,猛然回神似的,抿了唇。
“。。。。。。不哭,啊。”赵九将手中碗帕放下,在自己身前围布上蹭了手,走到赵五身旁,将声音放缓了些,“九哥觉着,小五或许只是太在意九哥,以至于误会了自己的心思。”
“九哥是说我自己误会了我自己的心思?”赵五扭头看向赵九,带泪无奈地笑了一下,把刀剁在砧板上。
这胡葱确实冲眼睛,赵九很快就开始挤眉弄眼,眼睛睁不开了,眼睫被湿泪黏住,赵五见状下意识抬手替他擦眼。
可是赵五手上的胡葱气味更重,赵九被熏得眯了眼睛朝后一躲,赵五自己才反应过来。
“你瞧瞧么。”细长蛇眸眯着,阿蟒和树叶蹲躲在厨房门口一个树丛旁边,“我说什么来着,咱们一走他们就抱头痛哭,定是二人情投意合,但是难做鸳鸯,难不成是于少爷不许飞花阁卫相亲么?”
“没有听过这般说法。”乌隼面具下的星眸眨了眨,宿野摇了摇头,“于少爷不像是那般不近人情的。”
“那他们为什么这样么?”阿蟒肚子咕嘟咕嘟叫了两声,两颗白白的尖牙抵在唇上,“我肚子饿了,他们哭他们的,咱们进去将那芋艿泥做好端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