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对这些“异士”多少都带些敬畏,不过薛家包子铺从薛婶子爷爷那辈就开着,她自己也是在这条街上待了二十多年,见惯了那些拿个帆拿个碗,撒两枚铜钱或是念念,就装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江湖术士。
不说别的,就这条街东头,这时间段应该已经蹲了四五个算命的老头和两三个会念叨的神婆。
薛婶子觉得这应该是来骗吃骗喝的,想着自家在这里也算有些名气,最近正在给她家闺女说亲,虽说只自家亲戚和相中的几家以及媒婆知道他们家有这么个意思,可这些坑蒙拐骗的人大多消息灵通,应该也是知道了些消息,才来这里拿她闺女的亲事做筏子。
果不其然,就见着老婆子掐弄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她道:“你家可是有个闺蜜待嫁,相中了两个人家?”
薛婶子一惊,没料到这老婆子打听的如此详细,转念一想,事关他家闺女的终身幸福,若是这老婆子真知道些什么,便是给她两个包子也不算什么,当即脸上绽开一抹和气的笑,压低声音道:
“真叫仙姑给算准了,可不是正愁着呢,咱家也没什么别的,要是仙姑能给解惑,这两个肉包算是咱家的一点心意了。”
徐秀越虽然觉得两个包子还不够她自己吃的,却也知道两个肉包十文钱,在这个时代来说也不算少了。
毕竟是白嫖的,徐秀越心里高兴,又觉得这包子铺老板娘不亏是生意人,说话好听又自个儿主动提出给包子,很是上道,便决定再送她一卦,瞧了眼她的面相,又算了算才说:
“你相公可是远行未归?”
薛婶子愣了下,不是在说她闺女的亲事吗?怎么又扯到了她相公身上?
他家包子铺用的一些香料是县里买的,每隔一段时日,他相公就要去趟县城,这在镇里也不算什么秘密,薛婶子便应了一声:“正是。”
“他两天前出门,原本每次三日便回,只是此次慢了几天,是不是?”
薛婶子心中微惊,为防止有人跟踪她相公进货,露了她家的包子秘方,她相公出去回来的时日,除了她自家便没人知晓了。
“没错。”薛婶子此时已经信了几分,回答的时候比方才便多了些小心翼翼。
“每次他出门后,你都会偷偷去土地庙添十个大钱求平安,是不是?”
薛婶子这下可是真的大吃一惊,原先她跟她相公提过,镇里距县有段路程,不如她去土地庙求个心安,可她相公在这方面抠门的很,硬是跟她大吵一架也不愿花这冤枉钱。
可她自己每回都担心路上出事,便偷偷去土地庙,怕相公察觉也不敢多添,每次只给十个大钱,这件事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
薛婶子这下算是信了□□成,说不得,她这是碰见真有本事的了。
徐秀越见铺垫的差不多了,开始直入正题,接下来的一句话,可把薛婶子惊的头都炸了起来。
“你眉间有桃花,却不在自身,应是应在你相公身上,此次远行,你相公应该是因为女人绊住了脚。”
大多数女人听到这种事,不管信不信,先是会警惕起来,像是薛婶子这种本就疑心重的,又早被徐秀越蛊惑得信了她是个有本事的,则直接疑神疑鬼起来,举起手边的大碗自己越说越激动:
“我就说糟老头这次听见货没了要去县里,表现这么积极,难不成早就在外面有人了?!好个张富贵!等回来看老娘不打断你第三条腿!”
此时薛婶子也不想着徐秀越是个江湖骗子了,她就寻思起自己相公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上次和面她说得在软一些,老张非不听,两人大吵一架。
还有上次去饰铺子,她瞧上个银簪,老张竟然说她簪子一堆,买了也戴不过来,不如攒钱!
她家虽只经营个包子铺,可盛名在外,每月进项能有七八两,往日里这些饰,只要不算太贵的,老张都是随便她买,这次却变了,原来是要她省钱为外面的小妖精去了!
从老张入赘起她爹娘就警告她要防着老张生了二心,那
戏文里入赘书生的原配可不都成了下堂妻嘛!老张虽然大字不识,可也难说。
不行,她现在就要去县里,揪住老张问一问,他还有没有良心!
眼瞧着薛婶子就要招呼伙计看好店,她这就要杀去县城了,徐秀越忙喊住她:“那个,我还没说完。”
她也没聊想到薛婶子是这反应,她还琢磨着薛婶子若是不信,她应该说些什么证明自己算的准,没想到那边直接炸锅要打断人第三条腿了。
可薛婶子已经情绪上头,哪里听的了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自家铺子合作的店铺她都知道,不管徐秀越说的是不是真的,她这一趟必定是要去了!
徐秀越吓了一跳,忙拉了薛婶子一把,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就让人失去了终生幸福,连忙说道:
“我算你的命数,有两条路走,一是你不管不顾去闹一通,散家破财,二是你听我说完再行处理,你选哪个?”
薛婶子脚步一顿,面上愤愤:“这……他都找了外面的,难不成我还当不知道吗?”
徐秀越被她扯的一个踉跄,扶着老腰直起身,轻咳一声挥挥衣袖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那你,听还是不听呢?”
虽说徐秀越粗布衣服上面还打了两个布丁,可自信的老神棍表情还是唬住了薛婶子,薛婶子一副求教的模样乖乖道:“仙姑的话自然是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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