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隔壁的刘大娘听见了徐秀越的叫声,正在洗菜的她两手没擦就跑到何家院门口向里张望:“咋的了这是?!”
那边正在灶房里做活的徐氏,慌忙赶到院中,瞧见正对着一盆水呆的徐秀越,快步走到她身边,瞧瞧徐秀越,又瞧瞧那盆水,又瞧瞧徐秀越,惊疑不定道:“咋的了娘,可是烫着了?”
刘大娘也已经走到了院里,关心道:“大妹子这是咋了?”
徐秀越看抬头看向刘大娘,刘大娘长得颇为圆润,这个的女人都做活,待在家里稍微富裕一些的,女子长得多壮硕些,要是再富贵一些的人家,才会讲究杨柳细腰。
刘大娘比徐秀越还要大个四五岁,可也不知道是因为体态圆润还是生活顺心,时光竟然忘记在她的眼角卡上戳子,脸色虽然因为做活晒的红黑,可瞧着却年轻,至少跟徐秀越比起来像是两个辈分的人,当然老的那个是徐秀越。
瞧瞧,瞧瞧人家那张脸!那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脸!
徐秀越稀罕的盯了刘大娘一会,直到刘大娘都颇感不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徐秀越这才收回觊觎的目光,暗骂自己真没出息,不想着把自己折腾成白富美的样子,只对着邻居刘大娘馋。
实在是他对自己这张褶子脸没什么信心,只要做到刘大娘那种程度,吓不哭小孩她就满足了。
“我是今个儿瞧着刘大姐你脸色不错,像是年轻了好几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甭管是哪个年代哪个阶级的女性,夸她长得好看总是没错的。
刘大娘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真的吗,我咋没啥感觉。”
“那我还能框你?”徐秀越接着使出自己前世积累的坑蒙拐骗——说话的艺术,对刘大娘进行了全方位无死角的夸赞,夸的刘大娘笑容满面,脸颊都红彤彤的。
“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我可是实在人,不说瞎话,”徐秀越给自己立了一个常用的实在人设,见已经夸得到了火候,并开口问道,“不知道刘姐姐最近擦的什么面脂啊?”
这一句问的刘大娘愣了一下,然后就仿佛戳到了刘大娘的笑点,简直是欢喜到了心坎上:“瞧你说的,咱们农户人家哪里有擦那些个精贵东西的,又不是小媳妇了。”
徐秀越闻言一阵失落,她还当刘大娘有什么独家的保养秘方。
“不过要我说啊,最近可能是心情好了,瞧着气色就好了。这不,我家幺儿刚说了亲,日子都定下来了,可不是高兴啊。”
“那可要恭喜刘姐姐了!”徐秀越虽然心中遗憾,却还是撑起笑脸说了句吉祥话。
刘大娘上下打量的徐秀越一会,开口道:“妹子这两天是不是又瘦了?那我说还得多吃东西,身上连点肉都没有用,哪来的精神气儿?”
徐秀越一听,像是醍醐灌顶,可不是嘛,等他先吃胖一点,说不定脸上的褶子就撑开了呢?
刘大娘是个手里停不下活的,被徐秀越这么一通糖衣炮弹的打岔,早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的,又闲扯了几句,便满心欢喜地回去了。
徐秀越上了心,当下先是仔仔细细洗了洗自己的脸,这边也没有洗面奶香皂什么的,她只能用清水猛搓了搓,然后招招手问徐氏:“家里还有肉吗?”
徐氏抿唇,别说肉了,缸底的米都快吃净了。
徐秀越看她的神色就知道,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哪里像吃得起油水的?她本想歇两日再去镇上摆摊,瞧瞧看能不能找个有钱的给算上一卦,如今看,已经等不得了。
她要吃肉!她要长胖!
三月不增肥四月徒伤悲,增肥计划就得从今天开始。
徐秀越拄着拐棍,领着徐氏踉跄着她的风湿腿进了灶房,锅里加的野菜,稀拉拉地煮一锅粥,不说
清可见底,也是能数米粒了。徐秀越掀开米缸一看,黑黢黢的糙米已经见底,徐秀越拿手巴拉了巴拉,吩咐徐氏都加进锅里。
徐氏欲言又止,眼瞧着徐秀越已经自己上手往锅里加米了,劝道:“娘这些还得吃到月底呢。”
啥玩意?就这点?这才月中呢!
吓得徐秀越赶忙抓了一大把米丢进锅里,又安慰徐氏道:“没事,娘下午就跟老大去镇上挣银子去!”
瞧着缸里的米越来越少,徐氏嘴里苦,怎么娘病了一场,连日子都不会过了呢,想想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活着就想享受一把,可他们还不想饿死。
死亡的威胁让徐氏胆子大了起来,拿起盖子趁着徐秀越手离开米缸就盖了上去,嘴上还要找借口道:“再多米,粥便不好熟了。”
粥不好熟,那就蒸成干饭嘛!
不过瞧徐氏防贼一样,徐秀越白她一眼,这是还不知道老娘的厉害,等吃了午饭,她就叫好大儿带她去镇上,就不信有钱人里,还没一个霉运罩顶,需要找她来算一算的了!
第9章(捉)
三只郎晌午回家时,就瞧见了一大锅浓稠的米粥,黑黢黢的,连碗底的颜色都瞧不见。
何大郎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娘,今个儿咋这么稠,还有米吗?”
徐秀越瞪他一眼:“叫你吃就吃。”一句就给他撅回去老实了。
他们家如今还是分餐制,大勺一直掌握在原主手中,向来是男人们的稠一些,女人们的稀,要是这天谁惹了原主不快,那就只能喝点米汤混个水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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