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散落丝丝银辉,山木摇摆,奏起沙沙乐章。鸟兽私鸣,传来几声轻响,在这片静谧的深山老林之中回荡。
朦胧的月光透过婆娑的树叶将斑驳的黑影倒映在那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破旧石阶之上。
这是一条有着古老历史的石阶。那斑驳的裂痕、那被雨水冲刷的印记、那自缝隙处不断爬升的杂草全是它沧桑的神情,那烙印在石阶之上一个接一个深浅不一的脚印似乎在诉着往日的辉煌。
银辉中,大树下,古道旁……
一个缕蓬松,满身尘埃的青年坐在一块较显平整的石块上面,神情平静淡然,淡漠的双眸之中却隐隐有着一丝深埋的冷漠。
身边放着一柄已经折断的青铜古剑,隐约还有着锈迹,附着在古朴的剑身之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点滴光芒。
“终于到了,”青年慵懒的站起身子,惺忪的双眸遥望星空中高挂的银月,冷漠的脸上浮现了寂寞的悲凉之色。
“师尊,相信您在有灵,一定能够看到你的徒儿身处何地吧,”
“师尊,是这里了吗?当年的遗憾之地……只不过,今日,徒儿重新踏足簇,一定会为师父您老人家洗去当日战败之耻,完成您老人家至死都未曾完成的遗愿!”
青年一脸平静地道,遥望星空,内部的神采似乎被那遥远的月盘所吸扯,双眸逐渐变得空洞,隐约间,他似乎回到了师父去世的那一晚。
……
房内灯火闪烁,一个干瘦枯黄的老者坐卧在太师椅上,身上搭着一条虎皮毛毯,褶皱的脸上镶嵌着一对无神的双目,昏黄的眼珠内充斥着浓浓的死气。
他的身旁,有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青年躬着身子站立着,冰冷僵硬的面庞有着一股极度的哀伤。
“尘儿,你可知为师今日为何会叫你出关。”
苍老的声音在这片略显昏暗的空间回荡,浑浊的双目静静地盯着青年,下一瞬间,双目之内突然爆出闪电般的光芒。
“你,是为师最为得意的弟子!也是为师有生以来唯一的一个弟子!”
听到此处,青年原本略微有些弯曲的身子耸然直立,双目之中陡然爆射出精光。
“你,是为师唯一的希望!也是整个宗门唯一的希望!为师希望,在我走了之后,你能够承担起整个宗门的重任,能够替为师弥补当年的那个遗憾,为为师完成与你师叔的十年之约,挑起那原本便属于我们的东西!”
“你能够做到吗!”老者高声喝道,声音响亮,如雷滚滚,震人心魂。
“我……我……我……”
蓦然之间,青年只感到一股重如山岳一般的压力从老者的话语之中顺势碾下,他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双目通红,似乎感到了一阵令人窒息的压抑。
他知道,那是一份责任,一但他承认,他便不得不承担的责任。
拳头死死的攥住,冰冷的面庞涨得通红,汹涌的血气好似熊熊燃烧的烈火在他的心头跳跃。
一股热血猛然自心底喷出,在他的胸腔激荡,一道磅礴的吼声瞬间从他的嘴里呼啸而出。
“我能做到!”
“能做到……”
“能做到……”
……
声音在无形的地间浩然回荡,愁尘身子耸立,眼中全是坚定的神色。
老者微笑点头,同样大声暴喝道
“好!徒儿,接剑!”
浑浊的双目在那一瞬间陡然绽放出惊饶神采,枯槁的右手伸出,于虚空之中陡然一握,冥冥之中一道惊剑鸣铮咛而出,寒光闪过,一柄青铜断剑浮现在愁尘的身前。
……
咚……
一阵清幽的钟声传来,将青年远飘的思绪打断,恍惚间,已是清晨。
青年闭合的双目陡然睁开,眸中隐约有着一道精光闪过,抬头,遥望着那虚无间钟声的源头,一道内力陡然自体内爆出,转入脚底。
轰……
一声低沉的闷响传出,就如同一道轻微的惊雷炸响一般,青年伫立的身形陡然腾空,脚尖在虚无的空气之中如履实地一般,接连点出几道肉眼可见的涟漪,身子宛如鸿雁一般的向远方略去。
只是几个呼吸间,便越过了百十块石阶,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山野的尽头。
“十年之约,我愁尘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