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是真恶心啊,耳边居然能听到那种细小的“叽咕叽咕”的虫子跟蛆一样蠕动的的声音。
简直头皮发麻,越听越让人火大,只想把这地方全都一把火烧了。李文溪心想,我要是确定跑不出去了,我就真点火来烧。
等走近角落了,李文溪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应该是个男的,身形瘦削、头发凌乱,衣服也凌乱,低垂着头,半躺不躺地倚在那里堆放着的一堆摞起来的木头上。
淡蓝的灯光反射出了星点的微光,李文溪定睛一看,发现是有几条铁链——这人居然是被用链子拴住了手脚,给铐在这里的。
“……”
怎么说,感谢赵黄牛,至少没给我也整条狗链子拴着。
正琢磨着要开口说句什么话,李文溪就看见这人抬头了。
因为他脸上发丝有点长了,遮在脸上,所以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脖子。微微仰起,苍白的,喉结很漂亮。
然后见他晃了一下头,发丝滑落下去,露出中间一张带着颓气的脸。眉眼间斑斑的血迹,长眉如峰,双眼如星,美得简直有股扑面而来的锋利。暗蓝的双眼里映着灯光,望着李文溪,嘲讽般地勾了勾嘴角。
“赵黄鸡?!”李文溪大惊失色,“你没死啊?”
“嘶,”她喃喃道,“不应该啊……”
我那一刀,是个人都得死啊。不会这人和他那便宜弟弟赵黄牛一样,都是个什么一肚子生一窝蜘蛛的怪物吧。
赵黄鸡听见她惊疑不定的问话,笑得更为嘲讽,衣衫破口处露的胸膛微微颤动。他开口了,嗓音沙哑:“是啊,我没死,但你是要死了。哈哈,怎么,你捅了我一刀,也没能保住你自己这条命吗?”
他好像还真挺开心的,笑意在喉咙里滚动,李文溪看见他那胸膛上好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本来就没怎么愈合,这会儿正分明地浸着血。
“我不知道你在笑什么,你有比我好到哪去吗?”她说道,也确实感到挺疑惑的,“我要是你,我笑不出来。”
咱这大哥也别说二哥了,下场不都差不多,搁这儿坑里排排坐等着喂蜘蛛呢。
赵黄鸡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沉默了两秒,语气阴沉地说道:“我说过,我记住你了,这仇我一定会报。”
“我不好说,”李文溪说,“但不出意外咱俩都得死这儿,你惦记这么多,有什么用?”
“……”
赵黄鸡又不说话了。
李文溪想了想,也走到他旁边,弯腰坐了下来。
她血还没回满,站着也怪累的,走这蛛丝路实在太费力气了。
没想到她才刚一靠近,倚在那儿的赵黄鸡就猛地动了一下,铁链发出哗哗的声响,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李文溪:“干什么,我就坐一下也不行。”
赵黄鸡怒道:“你坐旁边去!”
“我懒得挪,”李文溪懒洋洋的,“又没坐你身上,你急什么。”
赵黄鸡胸膛起伏,本来还有点颓废的神情好像都气精神了:“你不知羞耻!”
“这就不知羞耻了?”李文溪瞥他一眼,“那你确实还挺知道羞耻的。”
赵黄鸡:“……”
他干脆闭上眼睛,不再跟她争论。
但他不说话了,李文溪却还有话想说。
“你见过你那老弟了吗?就那赵黄牛,”她曲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歪着头看他,用一种采访当事人的语气对他说道,“你有什么感想?啊对了,你妹说,他其实不是你弟,你有什么头绪吗?”
“说说呗,怎么不说话?”
“闲着也是闲着,唠两句。”
“赵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