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再过两条街,就是她住的旅店。李文溪打算在这儿暗中观察一会儿,要是没啥问题,就揣着赵黄鸭回她订的房间里去。
“没什么异常啊,”李文溪说道:“你一个劲催我跑什么。”
赵黄鸭落地摔了个屁股墩,也没吭声,爬起来走到她身旁,跟她并排着往外隔栏偷窥,语气很沉重地说:“我不好说。”
“什么好说不好说的,”李文溪瞥她一眼,“你不会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吧,我拿到东西就告诉我一个秘密?说吧,我听着呢。”
赵黄鸭眨巴眨巴眼:“所以你拿到手了?”
李文溪耸了耸肩。
“也对,”赵黄鸭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昨晚外
面那么大的动静,我当时就猜会不会是姐姐你搞出来的,今早还一直在等着你呢。”
李文溪说:“所以呢?秘密呢?”
赵黄鸭:“我的要求你还没完成呢,你还得把我送走。你送我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赵黄鸭,”李文溪说,“我现在就能把你给送回去。”
赵黄鸭扁了扁嘴,咕哝了一句“欺负小孩”,但还是很识相地妥协了,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首先,”她说,很直接地道:“你不是问过我我为什么管我大哥叫大哥,管赵黄牛就叫赵黄牛嘛。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我哥。”
什么?李文溪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赵黄鸭一双晴空一样蔚蓝的眼眸望着李文溪,抿着嘴巴,语气神秘又严肃:“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哥哥,是我的大哥赵黄鸡。我们没有父母,只有很大的大哥,和很小的我。但是后来,家里有一天,忽然多出来了一个人,就是赵黄牛。大哥喊他‘二弟’,他管我叫‘小妹’,但只有我记得,我大哥没有弟弟,我也没有第二个哥哥。”
“我偷偷跟大哥说过这件事,但大哥说我记错了,让我以后也不要再这么说。”
“我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大哥被骗了,他也不相信我。”赵黄鸭低声说,幼小的脸上有一种超乎年纪的沉静:“但他们都骗不过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知道。”
李文溪
都听呆了,这是什么剧情。她抓抓脑壳:“你说真的?那赵黄牛又是什么来历?他混进你家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呀。”赵黄鸭无辜地说,“不过我猜,他是想要从我大哥那儿拿到什么东西。”
李文溪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说的这个东西……”
“对啊,应该就是姐姐你拿到的那个。”赵黄鸭撇了撇嘴,“我大哥一穷二白的,可能就这点秘密值得他惦记啦。”
李文溪:嘶。
怎么说呢,感觉不太好,有一种麻烦临头的强烈预感。
赵黄鸭往前凑了凑,抱住李文溪的胳膊,对她说道:“所以现在大哥死了,我得急着走。赵黄牛根本不是我哥,谁知道他想干什么,准没安什么好心。姐姐,你快把我送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也行。
李文溪琢磨着,如果赵黄鸭这丫头的话是真的,那么如她所说,赵黄鸡在世的亲人就只剩下了她一个。那么她无疑是这个任务之中最为重要的关键NPC,左右着剧情走向。
必须得好好保护起来。
于是李文溪朝她露出了亲切的微笑,答应道:“好啊,你先跟我回旅店待一会儿,晚上就送你出镇。”
至于去哪儿,得等她再多得到点信息之后,分析分析再决定。
她们在楼上这待了也有快十分钟了,周围什么异常也没有,楼下来往的人群里也没有看见赵黄牛的身影。
李文溪觉得应该安全了,于是把赵黄鸭
一搂,翻身从楼上跳了下来,拉低帽檐朝着旅店走去。
走在街上,发现除了四处巡逻的卫兵外,街道两旁的墙上多出了许多闪着淡淡蓝光的白纸,隔一段路就贴一张。
大概是刚贴的,很多玩家和NPC都凑过去看。
李文溪倒是知道那是什么,她可太知道了。
通缉令嘛。她自己就上过很多次呢。
这种加了特殊摩德阵纹的纸,被称为通缉单,在一地将信息通过特制的笔墨写上去,在整个光明帝国全帝国范围内都是可以串联互通的。
比如萨尔德斯镇这边将通缉名单贴出去,附近的村镇、所属城市里的政务处就会同步生成通缉名单,也给张贴出去。
总之就是全城通缉。
李文溪先是心头一紧,但又想到她自己全程都蒙着脸还穿着一身黑,应该没啥事。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她就惊住了。
李文溪眼神好,老远就看见那通缉令上写的名单,分明都是一些一看就是玩家的名字啊。而且这份名单还特别的长,黑压压密密麻麻的好几页,蔚为壮观。
我去,都是谁啊这么牛,还这么多人,都干什么了?开服一周不到上通缉令,比我当年还生猛啊!
李文溪睁大了眼睛,匆忙之间用瞻仰的目光扫了一眼名单,让我来看看都是些什么人:“猪肝炒面、黑麻烤饼、柫显不落缨……一口一个娃、深海云间……”
呃,罪名是……伙同盗匪,
攻打城池?
啊?什么意思?这——
李文溪困惑地又震撼地倒抽了一口气,这届玩家,真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