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在教学上极其严谨负责,他的教学方式是将知识点以及例题用写板书的形式呈现出来,同时要求学生们必须记笔记,这种方式非常利于回家复习。
陈老师作为一个男老师,一点儿都不嫌这种方式麻烦,他甚至比七班教英语的女老师写的板书还要多得多。
人生就如墨菲定律一般总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因为陈老师上课时在正式讲课前总会提问前一天所讲的内容,所以没有谁敢不在当天晚上复习数学。
偏偏邹璇不小心犯了马虎,昨天回家时愣把数学笔记落在了学校,导致她什么都没有复习,而她也并不是那种特别聪明,老师讲了一遍就能记住的学生。
倒霉的是第一节就是数学课,她本来打算趁着早自习的功夫抓紧复习一下的,结果早自习又被语文老师占用来默写古文。
这边刚交了卷子,那边陈老师却提前进了教室,邹璇心急如焚地飞扫了眼笔记,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时间太短她根本记不住。
最后本想寄希望于不要被点名,但她这独特的名字果然是不会被轻易忽略的。
当被陈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一刹那,邹璇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化作一面鼓,“咚咚咚咚”地敲个不停。她头脑一片空白,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她甚至不敢看陈老师。
陈老师神情严肃地问她“你昨天回家没复习吗?”
她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回答道“我昨天忘把笔记带回家了。”
邹璇紧张得不得了,幸好陈老师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下次注意,就另找了别的同学来回答。
虽然陈老师并没有过多地苛责邹璇,可她的心情还是因为这件事憋闷了一整天,并导致她在这一天里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她午饭吃得极少,课间也不似往常那样和别人欢声笑语,甚至除了去厕所她都不离开座位。
赵嘉怡过来安慰过她,可是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即使她在理智上能够想得通,但她在情感上还是会执着于这样一件小事放不下。
晚上放学时,薛潮不再独来独往,而是等邹璇一起同行回家。
只不过邹璇因为情绪低落,没再像早上那样没话找话地同他聊天。
起先他和她聊上几句,她都是强打起精神回应着,后来她便只用“哦、还行吧、嗯、不是吧……”诸如此类的简洁口头语回复他。
薛潮一整天同邹璇待在一处,自然能明显感觉到她低沉的情绪,只不过白天在学校他都不曾主动和她提起关于数学课上生的事。
眼下见她依旧没什么精神,他才忍不住提到“早上还说自己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不就是没回答上来问题吗,陈老师也没说你什么,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邹璇对别人是不小心眼儿,可她对自己小心眼儿。
她不算是一个洒脱的人,这也许是受原生家庭的影响。每每遇事,她便会深受其影响,心思起伏极大,甚至如临大敌。
她总希望自己能够表现得更好一些,能够不被他人挑出瑕疵来。
她故作轻松道“知道了,我已经没事了。”
邹璇的矛盾在于她遇到事情时,希望得到别人的安慰,可她又深知安慰并没有什么用,也改变不了什么,最后一切还是只能靠自己消化,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
薛潮似看穿她的伪装,“我跟你讲,我以前没少挨老师批评,尤其是我之前那语文老师,批我都赶上家常便饭了,我以前甚至还被找过家长呢。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可以传授给你的经验就是,凡事左耳听右耳冒,别和自己过不去。”
邹璇觉得薛潮纯粹是在安慰自己,他学习那么好,绝对是老师心目中的宠儿,就算偶有小错儿,倒可能被老师耳提面命一两回,但经常挨批评,她是不信的。
薛潮坚持道“真的,你别不信,要不你去问问二班的孙兴凯,他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
薛潮神情真挚,还给出人证,让邹璇有些动摇,“那你为什么被批评啊?”
虽然被批评不是一件光彩事,但是薛潮却并不引以为耻,他提起这件事仿佛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轻松。
他开始如数家珍道“我以前上学总迟到。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班主任自然就老批我了。”
他说的这一点邹璇相信,这是有可能的,因为他现在上学也是踩着点儿进教室的。
“我上课还睡觉。”
这一点也有可能,毕竟有的老师讲课的确跟催眠没什么两样,她也犯过困,只是她不敢睡。不过自习课有被她用来睡觉过,最狠的一次是在中考冲刺阶段,在某个下午,趁班主任不在的时候,邹璇曾把连着三节的自习课都用来睡觉了。
“那你是把语文课都用来睡觉了呗?”她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