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匡娘娘!&rdo;司马晔不悦地提高音量,&ldo;请注意你的言辞。朕不是担心那些,而是……&rdo;&ldo;不担心那些,就同意吧!&rdo;匡似画抢白道,&ldo;我很少向皇上求什么,今天就求一回吧!&rdo;司马晔深深叹了口气,正要讲话,沈公公急匆匆地推门进来,&ldo;皇上,匡娘娘……&rdo;一抬头,看到匡似画在,忙止住口,拱手作揖,匡似画淡淡一笑,&ldo;沈公公也想阻止我出宫吗?&rdo;&ldo;沈公公,你去备轿吧,找两个得力的太监跟着,只可远远目祭,不可靠近稽宅,不能担搁很久。&rdo;司马晔揉揉额头,无力地说。&ldo;是,皇上!&rdo;沈公公叹息着出去了。匡似画面无表情地一颔首,&ldo;多谢皇上!&rdo;&ldo;请按照朕刚刚讲的一切行事,去吧!&rdo;司马晔握紧拳头,一字一句地说。匡似画刚转过头,就听得身后一声大吼,&ldo;咣当&rdo;茶碗摔碎的声音,她冷漠一笑,推门而去。阮湛之拿着一个酒壶,醉意微露,衣带松散,斜倚在山坡边,笑嘻嘻地看着一身的缟素的山月跪在坟前点纸。&ldo;月儿,你为何不掉眼泪呢?&rdo;&ldo;阮大哥不也没有哭吗?&rdo;山月自顾地合掌祈愿,没有回头。阮湛之&ldo;咕咚&rdo;又喝下一大口酒,苦笑道,&ldo;我的眼泪在千姿失踪那天起,就流尽了,现在的我不会哭,只会喝酒。&rdo;他冲坟墓举起酒壶,&ldo;绍弟,大哥敬你!&rdo;山月回过头,同情地看了眼阮湛之,&ldo;我和稽哥哥日日在一起,没有流泪的理由。&rdo;&ldo;呵,月儿可真会自我安慰。&rdo;阮湛之晃晃醉意朦胧的双眼,&ldo;象我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千姿她自顾寻找平静去,连告别都不讲一声,我一直想给她的很多很多,而她就是不要,我……&ldo;他说着,嘴一扁,泪止不住地涌满眼眶,怕山月发笑,忙举起酒壶,灌下满满一大口,泪从眼角,酒从嘴角,一齐流了下来。山月心疼地掏出手帕,起身坐到他身边,递过去,&ldo;阮大哥,给,擦擦吧!&rdo;阮湛之不好意思地接过,粗粗地擦了一把,两人穆然地看着坟前的燃烧的纸钱。&ldo;阮大哥,其实我不是自我安慰,而是真的醒悟。你如果深爱上一个人,无论他是活着还是故世,无论他在身边还是在远方,你会觉得都一样,他就是你的心里,不离不弃。爱是快乐的付出,不是贪心的苛求。你有这样的认知,就不会患得患失、哀地怨天。&rdo;&ldo;你阮大哥是个俗人,喜欢温暖的体温、真切的眼神,夜夜共眠、日日相对,那样的爱才给我踏实感。&rdo;&ldo;呵,前些日听阮伯母说,你夜夜醉卧青楼,流连红帐,莫不也是因为爱?&rdo;&ldo;月儿,别在绍弟面前取笑大哥,他会托梦给千姿的,那样我在她心目中形象更是不堪入目了。&rdo;阮湛之自嘲地一笑,&ldo;那些夜晚不是因为爱,而是寻找寄托。&rdo;&ldo;你找到了吗?&rdo;&ldo;这世上能有谁取代千姿吗?&rdo;阮湛之怅然地看着阳光下的山峰,清清冷冷的山头,树木均以枯黄,在寒风中飒飒地飘动着。&ldo;唉,虽然同为女子,但与千姿一比,我只能算是一颗糙花,而她却如高洁而又稀罕的雪莲。&rdo;&ldo;你们各有各的美丽,只是千姿的气质却似多了些别的。&rdo;&ldo;阮大哥不要安慰我了,我有……&rdo;山月突地呆在那里,竹林那端的小径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裹着白色披风的女子,目光凝视着稽绍的坟墓,清丽的面容上泪水奔流。她心漏跳一拍,脸色发白,木木地站起身,身子轻颤,无助地对阮湛之说,&ldo;阮大哥,你能不能扶我一把?&rdo;阮湛之也看清了那女子,目光先是诧异,尔后变冷,他拍拍身上的尘土,扶着山月,刚刚还醉意朦胧的神情一下正色起来,&ldo;月儿,别怕,有阮大哥在呢!&rdo;山月心象要跳出嗓子眼,不敢看向那位女子,只是低下头,脸色慌乱。&ldo;你是先进屋,还是在这里呆着?&rdo;阮湛之目光紧盯着那女子,她神色悲痛,身后的一位丫环样的小姑娘一直扯着她衣角,想让她离开,她一把推开,向稽绍坟前慢慢走来。山月咬下唇,手冰冰的,&ldo;我就在这里呆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