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竹声中,她带着呜咽,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仿佛是在恳求,又仿佛是一种鼓励,两人共同攀上巅峰,那样的迸发似乎夺走了她的全部力气,她失神地伏到他身上,他板起她的脸吻她,可以看到有泪光在她眼中流转,终于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ldo;小雁,弄疼你了吗?&rdo;他温柔地吻去那一粒泪。她摇头,重新伏到他肩上,将脸埋在他的肩头,两人长久这样抱坐着,他摸到她的背部细致光滑的皮肤在空气中有点发凉,嘴唇干干的,&ldo;我去倒点水。,&rdo;他掀开被子,她却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ldo;不,康剑,别离开我。&rdo;那样脆弱、无助的声音,直直送入康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他微微有些失神。可以说,他没看过白雁的这一面。两个人的感情历程,在一开始,他以为他是强势的。在他的强势面前,白雁并没有受宠若惊、患得患失,她用一颦一笑,或娇或嗔,轻易地就反弱变强了。有句话说得好,在感情的战争中,先动心的人先输。他输了,输得心甘情愿。强势的白雁在他的面前,让他感觉有点挫折。仿佛有他没他,对她并不重要。后来,一步步地走来,他才察觉到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爱意。但白雁太独立、太擅于自我保护,即使在他被双规时,她都能慌而不乱地处理一切,直到他平安着陆。只不过是一顿拙劣的年夜饭,只不过是相拥着看窗外的烟火,只不过是久违的一次欢爱,她突然柔弱得像个胆怯的孩子,对他生出不可思议的依赖。这是否说明在她的生命里,她已是不可缺席的那个人?他重新回到c黄上,抱过她,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胸口处,他的下巴贴在她额头上,双臂牢牢搂着她。&ldo;好的,我不走!&rdo;他哑着嗓子。电视里,本山大叔正用他特有的幽默把春晚推向了一个高潮,白雁把头抬高了一点,跟着笑了笑,然后倒下身,又窝在他的颈弯处。接着,钟敲响十二点,新春到了,窗外,烟花、爆竹竞相炸起,震得小公寓的墙都在嗡嗡回响。&ldo;小雁,过年好!&rdo;康剑低头啄吻了下她的唇。&ldo;过年好,康剑!&rdo;白雁回应着他的吻。康剑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ldo;以后,不再叫我领导了吗?&rdo;心里面因为白雁改口的称呼偷喜着。听她喊&ldo;领导&rdo;虽然亲昵,但觉着隔了一层。连名带姓的喊&ldo;康剑&rdo;,如同其他夫妻一般,这样才家常。他变换了下姿势,将脸埋在了她的颈间,鼻息一下一下温热地喷在她的皮肤上。&ldo;我有看过一个调查,说丈夫惧内的家庭才能幸福恒久。所有我决定,从此以后,在家里,还是我来当领导。&rdo;她俏皮地微微扬起头,嘴唇顺着他的颈项向上,贴到他耳边。这不是一句情话,而是一个玩笑。康剑却因为里面出现的&ldo;丈夫、家庭、幸福恒久&rdo;这几个词有点小小的激动。&ldo;那领导在新年下达的第一个指示是?&rdo;&ldo;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拜个年。&rdo;白雁把c黄头柜上的手机拿给他。康剑留下来陪他过年,她不清楚康云林夫妇是回省城了,还是去了北京老家。康剑看着白雁笑,真的拨通了电话。&ldo;爸爸、妈妈,过年好!我和白雁祝你二老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和和美美。&rdo;白雁蹙起眉头,还领导呢,拜个年这么俗,说的全是套话。&ldo;好的,工作定下来之后,我回省城看你们。&rdo;康剑合上手机,&ldo;我们也给你妈妈打个电话?&rdo;白雁别过脸,低下眼帘,&ldo;她要睡美容觉,别打扰她。我昨天有给她发过短信。&rdo;&ldo;那好吧!&rdo;康剑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外面的爆竹声渐弱,天地间终天有了片刻宁静。c黄头灯熄去,两个人躺回枕中,白雁在他怀中把自己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闭上了眼。其实,她不是多疑。康剑没有把手机递给她,让她拜个年,她就猜出来康云林夫妇对她还是不能接受。但她无暇顾及这些了,原谅她的自私吧!&ldo;康剑,明天,哦,是今天了,我要睡到自然醒。&rdo;她嘟哝了声,抱紧了康剑,再没动弹。不一会,康剑就听到她熟睡的呼吸声,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发心,跟上她的节奏,也有了一点儿朦胧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