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疑惑的看着他,居然真的信了。喆叔心里微窘,其实白忱有时候真的很好骗,可是钟礼清为什么不愿意尝试着哄哄他,或者改变一下他呢?白忱出院之后,忽然跟变了个人似得,主动替钟孝勤承担了学费,还给钟孝勤联系了很好的公司实习。钟孝勤对他的敌意还是很深,固执的狠狠盯着他:&ldo;你别想从我这下手,要不是因为你,我姐也不至于到现在杳无音讯,她要是出点事,你一辈子也别想好过。&rdo;钟孝勤这种毫无威慑力的警告,对白忱而言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他难得没有发火,只是安静矗立着,过了会,毫无征兆的说了句:&ldo;之前的事,我很抱歉。&rdo;他说完就走了,剩钟孝勤傻在原地,他这是道歉的态度?白忱还总去钟岳林那里,也不再提钟礼清的名字了,每次去都给他带不少东西,还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钟岳林一直观察着他,倒也不再撵他走了,只是对他依旧没什么好脸。直到那次,白忱的胃病发作,钟岳林这才知道他患了厌食症,一米八几的男人,身形却越来越纤瘦。钟岳林沉吟几秒,穿了围裙去厨房:&ldo;我给你做点吃的,多少吃一点,你要真想见她,至少也得留条命。&rdo;白忱没有回答,看着钟岳林一步步离开的背影,微微垂了眼。他以前吃过钟岳林做的菜,其实他没什么胃口,只是敷衍的尝了一口,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钟礼清这些年,是不是很想念这菜里父亲的味道?他放下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钟岳林:&ldo;我想和你学做菜。&rdo;&ldo;……&rdo;白忱就这么扔下生意,一直呆在钟岳林的餐馆,他话少又性子沉闷,钟父和他平时几乎很少交谈,两人这么安静的呆在厨房,白忱做起事来专注认真,很快就学会了他的拿手菜。做菜很能看出一个人的耐心和细微程度,钟岳林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多少对白忱有了几分同情,对他的态度微微好了一些,偶尔也会和他多说几句话。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和他聊起钟礼清小时候的不少事儿。白忱就始终嘴角带笑的听着,偶尔附和的点点头。钟礼清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白忱依旧不得而知,可是和钟父钟孝勤的关系日渐修好,他恍惚觉得,自己和她并非完全没有交集。这样他才会生出一丝期望,也许在某天,他还有机会见她,还有可能找回自己的爱人和孩子。转机来的很快,钟孝勤回国给母亲扫墓,白忱也陪着一起,钟母葬在江市,两人扫完墓在江市钟家的老房子住了一晚。因为平时家里几乎没人,所以邻居张大妈好奇的过来查看,看到是钟孝勤,嘴角都翘了起来。&ldo;孝勤你可回来了,这么两年怎么都没人回来看看你妈?&rdo;钟孝勤讪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白忱,白忱坦然迎接他的目光,松了领带准备去洗澡,忽然在下一秒听到张大妈的话时,全身都僵在原地。&ldo;你姐啊,也是前两天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去帮你们扫扫墓,你们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你爸也是……&rdo;张大妈喋喋不休的数落了一堆,白忱却只听到了她最前面那一句。心脏跳得不能自已,他倏地转过身,嘴唇微微发着抖:&ldo;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do;张大妈年纪大了,被白忱这么一吓,吓得哆嗦着不知所以:&ldo;什么?&rdo;白忱大步走过去,不顾钟孝勤的阻拦,双眼发红的瞪着面前的女人:&ldo;你说礼清,你有她的电话?&rdo;张大妈的肩膀被他捏的生疼,感觉肩胛骨都快被捏碎了,表情扭曲的大吼道:&ldo;就是个公用电话,你到底谁呀!&rdo;公用电话,已经足够了。白忱没有再多说什么,跟张大妈要来那个公用电话,当即就让姜成山查了地址。钟孝勤在一旁看着,连白忱手指一直在颤抖的细节都一一收进眼底,他迟疑着问:&ldo;你不会……伤害她吧?&rdo;白忱背对着他,沉默下来,过了会自嘲的笑出声:&ldo;她能回来,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恩。如果不是这次失去,我永远都不明白什么才是我最重要的。&rdo;当即飞去了云南,连夜辗转去了墨江,路不好走,他却一整晚都未合眼,手里捏着她和安安乐乐的照片,他心里恍惚得厉害,紧张、焦虑,还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