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是即使多余,他怎么能那么狠呢?&rdo;贺渊近乎低喃地说了一句,伸手抵住自己的额头:&ldo;从那以后,我要很小心地活着,活得没有存在感,活得小心翼翼。每天晚上都不敢熟睡,闭上眼就害怕下一秒再也醒不过来,一直都知道自己或许随时有可能死去,可我无法想象,一直想要拿走自己生命的不是死神,而是我一直深爱的父亲。&rdo;萧潇可以想见贺渊小时候或许是个善良的孩子,正如他说的,在福利院见过她‐‐所以那时候的贺渊和现在应该也是截然不同的,或许他内心煎熬过,挣扎过,最后才慢慢变得这么……那么,一定是还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贺渊捻了捻眉心,这才目光幽幽地看着她:&ldo;我因为回国的事让他很不高兴,那阵子,他从未准许我回贺家。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在这个圈子里,我渐渐成了一个笑话。&rdo;贺渊说这些时表情非常痛苦,眼底却隐隐有些狠厉,萧潇大约也能猜测到一些了。难怪之前从来没有贺家二公子的信息,以为是因为身体不好被贺崇光保护起来了,孰料事实居然正相反。那么贺渊在这个圈里就成了一个异类,有家不能回,明明贺家是青州最大的家族,他却半点地位都没有,大概还要被人歧视嘲笑,或者还有更羞ru的事情发生过……贺渊忽然又怔怔地看着她,萧潇一时心悸,总觉得或许他要说的,正同自己有关。可是他忽然又移开视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说:&ldo;我是个男人,不会掩饰自己的野心,贺峰的车祸确实和我有关,但是贺崇光不是我杀的。&rdo;萧潇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就承认了,她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起孟云洁当时的眼神,马上就懂了,孟云洁趁机将所有事情都推到贺渊身上,让她对贺渊更加失望。贺渊站起身,每走一步都格外沉重,手缓缓地探出来,在快要碰到她脸颊时又堪堪停住:&ldo;如果一早就把你抢到身边,该有多好。&rdo;如果那时就有她,或许很多路,最后都不会选择这么走了。-隔天萧潇下班回家,开门之后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看着空了一半的屋子才渐渐回过味来,贺渊搬走了。昨夜就离开了‐‐站在门口呆滞了许久,她才慢动作地将包放在鞋柜上,然后低头换鞋。不过就是失恋而已,又不是没经历过,萧潇这么安慰着自己,卷起袖子开始重新收拾屋子。可是杂物可以扔掉,但是为什么好像哪都充斥着他的气味,c黄单、枕头,就连杯子上似乎都带着他唇上的温度。萧潇站在客厅里发呆,最后将所有东西全都换了,可是、可是还不行。她渐渐才意识到,贺渊就住在她心里,从未离开过。她的肩膀慢慢垮了下来,就那么傻傻地站着,渐渐地有湿润的液体滴在鞋面上。心好像也跟着被掏空了,那种寂寥感概如何形容?仿若家中失窃,窃走的正是她最珍贵的那一样。萧潇滑坐在地毯上,双手紧紧地捂住面颊,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会好的,会好的,那样的男人她要不起啊。她疯了似的加班,公司里的事几乎都揽下来自己做,周围的人都心照不宣,大家都猜测和之前的丑闻有关,更有好事者觉得她一定是被贺渊给甩了,这才会如此自虐。萧潇只当听不到那些流言蜚语,像是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拼命三娘,小j劝了几次无果之后,也只是无声叹息:&ldo;你这又何必呢?如果这么爱,不如试着妥协,何苦为难自己。&rdo;小j不知道实情,萧潇也不想解释。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刚才那番话,可是,心底那道坎儿终究是过不去。有些人有可怜的身世和遭遇,可那还是不能成为他犯错的理由,世上还有那么多可怜人坚强而善良的活着,她只希望自己爱的男人,是个勇敢而正直的人罢了。-萧潇继续埋身工作里,只有不断地让大脑运作着,这才不会想起那个人,否则只要一停下,她的心里脑子里就全是他的身影。再次重回不规律的作息和饮食,她的身体却娇气地承受不住,才没几天胃病就加重了。被送到医院之后,医生三令五申:&ldo;要是再不重视,出了问题可就不是挂水这么简单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