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一个人朝前面走着,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接下来,你慢慢走近一片树林里,你看到了你的同伴们……他们和你说什么?&rdo;喜乐小心的注视着林浩初的神情。林浩初的眉稍稍蹙了起来,&ldo;我们包围了丛林间的那个废弃的屋子,知道里面的是跨国贩毒案的首脑。对方在二楼的露台有狙击手,我们很难靠近。我和队友打了手语,让他们掩护我,我匍匐向前隐匿在一片灌木之后,厮年在我身后不到20米,我瞄准对方的一个狙击手后开枪将他击毙,厮年同时开枪也将另一名狙击手成功射杀。对方被惊到,我们双方展开激战。我们已经成功将他们包围,并且对方有我们的卧底,所以这场战,我们本来应该赢得很轻松。&rdo;喜乐看着他皱得越来越紧的眉,低声问到,&ldo;那后来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其他队友会牺牲?&rdo;林浩初好像开始变得有些激动,他不安的扭动了几下。身体,&ldo;因为,因为我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个男人。&rdo;&ldo;哪个男人?&rdo;&ldo;照片上的男人,我在我妈的书房抽屉里发现的照片,那张照片被她收在了抽屉的最底层。照片上她微笑着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脸上是最甜蜜的笑。照片后面只写着一个&lso;何&rso;字。我知道了那是我的生父,我曾经听到外婆提起过那个男人姓何。&rdo;林浩初的呼吸变得平稳下来,不似刚才那么激动了,&ldo;我看到他的时候,思维一下子就停止了,我忘记了该怎么正常的指示他们,也忘了原来拟定的作战计划,我开始心不在焉。&rdo;喜乐注意到他开始紊乱的呼吸,伸手握住他交叠的双手,&ldo;后来呢,后来怎么了?&rdo;&ldo;因为我的失误,队友们的行动变得有些拖沓,他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了,以为计划有所改变,对方抓住这个机会开始反攻,我的几个队友被对方击中,当场就毙命了。我回过神来,我们已经处于劣势了。厮年一直在喊我,我重新设计作战计划,我们再次重新投入战斗,当我和那个男人正面交锋时,我还是心软了。我……没办法对自己的父亲下手。&rdo;林浩初脸上有些痛苦的样子,他的睫毛不断的颤抖着。喜乐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慢慢顺着他的气息,&ldo;和他对决的时候你下不了手,他对你开枪了?&rdo;&ldo;我犹豫了,在我出神的瞬间,我看到他对我开枪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发子弹打进了我的膝盖。那一刻,我一点都感觉不到膝盖的疼痛,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被那发子弹给击碎了一样。&rdo;&ldo;你腿受伤了,队友们呢?他们又发生了什么?&rdo;喜乐强压下心头泛起的那一阵酸涩,接着问他。&ldo;我受伤了,厮年跑过来给我止血。我们在的位置很危险,离那栋旧楼很近,我让他不要管我,厮年不听,就在我们争执的时候,厮年突然中了枪,他就那样倒在了我面前,那一枪生生的打中了他的心脏。形势完全的被逆转开了,我的队友们先后都被……被对方击中。都是我的错,本来我们是稳cao胜券的,是我的疏忽,是我被动摇然后指挥失误,若不是我,他们都不会死的。&rdo;林浩初开始激动不安,情绪很不稳定。喜乐连忙按住他的双手,&ldo;冷静,林浩初,放松。&rdo;林浩初呼吸很急,他慢慢趋于平静,喜乐抓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喜乐接着问,&ldo;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厮年他们会和你聊天的呢?&rdo;&ldo;他们去世的第二年,我没有勇气去他们的墓碑前看他们,我一个人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回到家里,我开始觉得很累,然后就看到厮年他们,他们开始生气,他们在怨我……他们笑我。&rdo;林浩初的声音越来越低落。喜乐疑惑的看着他,&ldo;他们为什么要笑你?&rdo;&ldo;他们说,我辛苦隐瞒了父亲是毒枭的事,却得不到父爱,他们觉得我很可笑,因为这样,他们更加的恨我。他们常常会出现,常常说很多话,说我太重感情,太优柔寡断,就因为我的犹豫害死了他们。&rdo;喜乐心蓦地一沉,林浩初原来除了自责,也更加自卑,在队友牺牲的情况下被父亲亲手打伤了一条腿,也让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喜乐正想说话,却意外的传来了一声钝响&ldo;嘭&rdo;,喜乐惊愕的回头,看到飘荡的窗纱将窗边矮柜上的花瓶整个撩倒在地,白色的百合晃眼的躺在一地碎片和水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