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伤口……还疼么?&rdo;易小聊看着千北暗沉的眸光一直注视着手臂上的纱布,脸上的神情除了担忧竟然……好像有些懊恼?易小聊好笑的瞅他,&ldo;每天问,好烦。&rdo;千北注视着她的侧脸,很久之后低声问,&ldo;易小聊,生柏笙的气么?&rdo;易小聊视线一直停在电视里的综艺节目上,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千北甚至怀疑她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身侧的手紧张的握着。易小聊忽然夸张的笑出声,随后指着电视屏幕对千北说,&ldo;那个人,好好笑,你看。&rdo;千北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片刻之后,千北起身去厨房,经过易小聊身边时,易小聊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低下头,没有再看电视一眼。两个人安静的吃晚饭,千北没有马上离开,易小聊看了会电视就去睡觉了。千北一个人在阳台抽烟。易小聊躺在c黄上,失神的看着屋顶发呆。一连几天,千北都是穿着军装带着军帽,他只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来,至于几点走的,易小聊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觉得自己最近的睡眠越发不好,每晚发梦,梦里一直弥漫着满满的柠檬香。午夜醒来时那股香味都还充斥着整个房间。甚至连自己枕侧也是那个味道。直到半个月后,千北才恢复正常,穿着夏装,也不在奇奇怪怪的在屋里带军帽。可是从那天起,易小聊梦里、枕侧都不再有柠檬香。易小聊在千北的公寓呆了将近两个月,学校也请了假。蒋陌那边不敢告诉她,好在刀伤不算很深,易小聊恢复的也还算好。荣享也很快收到了消息,常常来看她,一脸担忧的来,又被易小聊气得脸色铁青的走了。当肖月来到千北的公寓时,易小聊有些意外,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让她进来。肖月脸色不太好,见到小聊手臂上的纱布顿时红了眼眶,&ldo;小聊,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rdo;易小聊抿了抿唇,还是站在玄关处没有吭声。事情发展到今天,她即使不灵光的脑袋大概也猜到了肖月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卷进了怎样的一场漩涡之中,和柏笙有关,还和荣享有关。但是她不懂,自己是真心待肖月的,为什么她要把自己推进这样的境地。肖月攥紧手包带子,垂着眼眸不敢看她,&ldo;当时,经理找到我,说我要是能让你去代班的话这个月的工资给我涨双倍,而且事成之后给我一万块的小费。我……我……&rdo;她难堪的嗫嚅着,&ldo;你知道,我爸的尿毒症已经到晚期,我已经没办法了。医药费压得我喘不过气。如果放弃,我做不到,我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我爸一个亲人。我爸那么辛苦带大我,甚至连一天福都没享过。&rdo;易小聊看着肩膀轻微颤抖的她,心里觉得异常憋闷,肖月家的情况她最清楚,所以才会一次次的动了恻隐之心帮她,最后还把自己置于如斯境地。易小聊垂下眼,不想再看她眼里的焦虑,&ldo;你想过没,他们让我去,什么目的?&rdo;&ldo;想……想过。&rdo;肖月小声回答,&ldo;我以为,是上次那个男的他看上你了。&rdo;随即又一脸焦急的拉住易小聊,慌张的解释,&ldo;我当时是鬼迷心窍了,小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后来就后悔了,可是他们那群人都不是好惹的,他们威胁我说,我要是不骗你去,他们就辞退我,而且会让医院切断我爸的治疗,我知道我们老板是什么来头,他有那个本事。我只是个寻常百姓,惹不起他们。&rdo;易小聊抽出自己的手,心里竟然是出奇的平静,二十岁了,她身边除了简笑和千北,几乎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当初刚进大学的时候,只有肖月一个待她如正常人那样,不歧视她,也不会用同情的眼神看她。她天真的想过,也许,这个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易小聊没有看她,&ldo;穷,不可怕,就怕,连良知都卖了。&rdo;肖月脸色瞬间苍白,她黯然垂下眼,&ldo;小聊,我不敢奢望你会原谅我。我……申请了休学。&rdo;她苦涩的笑笑,有些自嘲,&ldo;他们许诺的也根本没有兑现。现在我爸那边的情况很糟糕,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读书了,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卖。像你这样从小生活在有钱人家的孩子,是不会懂我们这种人的无奈的。只要有一丝希望救我爸,良知这种东西,我不在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