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还在睡梦中,有时还扯着嘴角笑,骜枭的嘴始终是张开的,只要他醒了,准备哭时,就会果断地合拢嘴,让这可怜的孩子不声不响地永远睡下去。我真不忍心看这个情景,在隆卡,我看到了人类的母爱,也领略到人性的美丽。我心中祈祷着:小宝宝睡吧,睡吧,千万别醍。外面的声音时而近时而远,时而激烈时而稀疏,又过了一个时辰,狼王回来了,身上负了伤,他中了一枪,鲜血染透了半个身子。&ldo;引走了,引向了相反的方向&rdo;狼王说道。&ldo;你受伤了!&rdo;狼妻痛惜地说道。&ldo;不受一枪能引开他们?传狼医过来吧。&rdo;狼医背着帆包袋过来了。不知何时何地弄来的袋子,听说在我们狼族里传了好几代狼医,已是狼医的标志。狼王伏在地上,伤口朝上,狼医看了看,一口咬了下去,一抬头,一颗血淋淋的子弹取了出来,伤口又流出了血。狼医从布袋里衔上采集好的叶子塞在伤口上,又弄出一个菇子一样的黑色小球,里面是些粉状的东西,狼医说倒在伤口上可以止痛生肌。我说:&ldo;在隆卡受伤时,珊珊给我涂一种药真有效,涂上就不痛,伤口恢复得特快,要有哪药就好。&rdo;&ldo;所以说人聪明啊,他们会制药,而且越制越好。我们狼族是动物中聪明的一族,我们几百万年前就会简单疗伤,可几百万年后还是这个水平。&rdo;狼王叹道。狼王还感叹,&ldo;为什么我们集体作战时,要将伤员咬死?我们只能那样!我们不能因伤员让集体力量受弱,不能让半死不活的狼受到屈ru,更因为,我们没有好的医疗技术,就是将伤员抬回来也是死,是痛苦地等死。人类却不同,他们作战时会抬走伤员,专门治疗,治好了又能战斗。从文明程面上说,我们狼族对待伤员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残酷!&rdo;我听得一阵脸红,因为那次逃往隆卡是因为自己受伤,怕狼王咬死。那一个念头让我经受了许多磨难,也失去了自己的妈妈。吃果子的狼1919橘红的晚霞落下山梁的时候,我们狼族又回到了自己的居地,这里有枪弹轰炸的痕迹和烟薰过的灰烬。许多狼担心安全,狼王说现在只有这地方最安全了。还有一个随时会暴露目标危险份子,就是骜枭从隆卡夺来的婴儿,只要他的一声啼哭就会引来又一阵弹炮轰炸!围绕这个婴儿的去向,狼们讨论着,建议抛到悬涯的有,吃掉的也有。我说,&ldo;让我送回隆卡吧,我对那里熟悉,隆卡的狗也与我也是熟悉的,它们还没彻底确定我的真实身份。&rdo;狼王骜厉同意了,&ldo;说,少结冤仇吧,何况这婴孩是无辜的。&rdo;母狼奥佳对孩子有感情了,眼睛湿润地说,&ldo;让我再喂他一次,好可爱的小孩,但愿你长大了是狼族的朋友。&rdo;我背负着熟睡的婴孩,一路上缓缓前行,极力保持身子的平衡。快到隆卡村寨门口时,心中默念:&ldo;孩子,别醒啊!&rdo;谁知,一个小坑让我一脚踏了下去,婴孩惊醍了,&ldo;哇&rdo;的一声大哭起来,引来了一阵犬吠与人的叫闹声,我只得放下婴孩就跑。&ldo;唿&rdo;耳畔有一颗子弹划过。&ldo;别打了,它送我孩子回来,那是珊珊养的灰爱。&rdo;我知道这是孩子妈妈的声音。&ldo;灰爱,谢谢你!&rdo;姗姗的声音又在山谷间传响。我出色完成任务让狼王很高兴,说:&ldo;我敢保证这孩子长大后不打狼,隆卡接受的是汉族文化,汉族是讲礼义恩情的。&rdo;众狼不语,他们疑惑狼王近来总是为汉人说话。能冒险送婴孩去隆卡,让我陷入无限的荣光之中。晚上,明月升上树稍,留下斑驳的碎影,我独自在月下,感受着轻风的愜意,心想,可可一定知道了我的勇敢,一定会在月中会心微笑。我确信,有一缕洒浴在我身上的光芒是可可快乐的眼神。要是妈妈还在那多好啊!我今天不凡的表现会让她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又陷入了怀念妈妈的悲痛之中,耳畔传来辽远的犬吠,那是隆卡传来的。在隆卡,为了生存,我习惯了学狗吠。这犬吠声让我情不自禁地吠了起来,一种抒发情感的吠叫,一种条件反射的吠叫……我仰首吠了一阵,刚停下来,便发现自己被绿幽幽的光点围住,那是狼群带着各种情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