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又将套马杆一伸一摆,将我按倒在地,嘴里还说,&ldo;气死你,气死你!&rdo;我重新站立,套马杆又要往我脖子上伸来,我一缩脖子,套马杆从头颅上溜过去去了。气得吉布大骂,&ldo;小杂种,狡猾得很,看你狠,看你狠。&rdo;一面说一面将套马杆不断向我脖子套过来,我总是瞄准时机巧妙的避开。吉布气得脸发红了,弄杆的力度速度加快,我索性躺在地上,不让玩弄,气得他弄杆子捅我。在隆卡的炊烟袅袅上升的时候,夜幕再次降临。月亮又升上了树梢。我望着月亮,心想可可一定看到我被链子锁住,等待死刑的来临,想猜她一定会掉眼泪的。我不愿可可难受,我要坦然,无所谓。对着月亮挤了几个笑脸,这是我对可可的承诺。我的内心极其悲痛。原本想伤势一好就寻机逃回属于我们狼族的森林,可情况越来越糟,看情形我是永远回不到妈妈身边,除非有本领摆脱这铁链。铁链何其坚固,摆脱它的束缚简直是个梦。悲愤到了极度,我情不由已弯下腰仰天长嚎,立即又引来一阵犬吠,最早冲向我的是大黑和大灰,都虎视眈眈地猫着腰,扬起尾巴,后脚向后蹬,准备出击。随后赶到的狼狗也做出同样的架势,共有二十几条,组成指挥有度的围攻扑杀阵势,单等我的第二声狼嚎就会箭一般射向中心目标。我当然不会发出第二声狼嚎,狼族天生有善于判断情形的本领,有知己知彼的策略,更清楚群体力量的强大。我迅速学起狗叫,&ldo;汪汪&rdo;声在村寨的夜空更悠远地传荡。狗群一听是同类的吠叫,都收住了扑杀的架势,象征性地应和着吠几声,回各自的家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只有大灰独自在那对我吠叫不停,像在说&ldo;它是狼,不是狗,是狡猾的狼。&rdo;大黑走过去阻止了它。我能听懂人的话却不懂狗语,这是我不懂的迷。其实,我们狼族都不懂狗语,大概是不耻去懂。许多狼却懂人语。许多民族在千百年来与狼打交道的过程中也深信狼懂人语。斯摩棱斯克农民碰见狼会问候:&ldo;您好,棒小伙仔!&rdo;狼一听也不会伤害他们。爱沙尼亚人管狼叫&ldo;叔叔&rdo;或&ldo;牧人&rdo;立陶宛人称狼为&ldo;野外的&rdo;,北印第安人神话说狼是主宰动物界的&ldo;长者&rdo;。大灰说了一阵狗话也离开了。剩下我在月下思考。怎么摆脱这链子呢?我不断寻思。只觉得大脑在飞速运转,有一点点灵光在脑中闪现,似乎一下子有解脱的妙法,一下子又消失了。我发现,当我走得快甚至跑的时候灵光的亮点就大些,在脑中停留的时间长些。于是加快速度,跑啊跑,链子跑得&ldo;哗哗&rdo;响,一圈又一圈,我不断地跑,跑得大汗淋漓。当我停下小憩时,发现大黑大灰都在旁边看,大黑呵呵地笑,以为我是在跳圆圈舞。大灰不解我是干什么,一脸惶惑与好奇的表情。我不愿让它们发现我的习性,趴在地上睡觉。大黑大灰也自讨没趣地走了。当我再次绕地起跑时大黑看都不看,大灰抬起头来看了几眼又趴在那一动不动。忽然,一股灵光在脑中一闪,如同闪电照亮夜空一般照亮了我的整个大脑。我一阵兴奋,扑向拴链的木桩,用前脚抱着摇了摇,它纹丝不动。我迅速埋下头去用前脚在地上刨土。地面上缠绕着糙根,我用爪子往里抠,再往后一拉,牵连的糙根被扯断。糙皮掀开了,下面的沙土容易刨,很快就沿着桩脚刨开了一个窟窿,我急着出逃,再次摇了摇桩,树桩左右晃动。我一阵窃喜,继续埋头刨土。突然间,木桩倒了,打在脑袋上。我高兴地往前走,链子与木桩跟在我身后拖动,发出&ldo;哗哗&rdo;摩擦声,这样的声音肯定会惊动人和狗,我是潜逃不出去的。将链子理好,再用嘴咬住,头颅一甩,铁链被扛在肩上。驮着铁链的我极其小心地行走在隆卡村寨内,周边是狗与人,每一步都得非常小心,不能有一点声息。同时,还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背上铁链,不能让它倾斜滑落。我挺起胆子,极力稳稳地驮着身上的东西小心而稳重地迈步,一步,两步,……走出了几十米。没料到隆卡村寨的狗训练得如同军事化的哨兵,不仅有各家各户的站岗狗,还有在村寨中巡逻的狗。正当我悄悄潜逃的时候,一只巡逻的狗发现了我,狂叫起来,大灰闻声箭步冲来,一看情形知道我是要潜逃,于是一阵狂吠后咬住我的尾巴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