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傲之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而下,她立即伸手遮挡,这才惊觉身边还躺了一个人,手被他紧紧握住,抽不出来。
就在这时躺在床榻上的候濮阳惟明猛然转头,看见苏醒的谢傲之,难掩激动的神色,只是一瞬之间脸色立即沉了下去。
强装镇定的说道:“可还知道我是谁?”
谢傲之微微一愣,不明所以,脑海中努力回想昏睡前的事情,疑惑的皱着眉,说着:
“自然是知道的,你是我夫君,濮阳惟明啊!”
濮阳惟明阴沉的脸色这才转晴,不是不在乎谢傲之神志不清时喊出的名字,只是他也知道,那是谢傲之的前尘往事,是不可能抹去的。
他不知道当她恢复记忆后,是选择她深深呼喊的叫摩迦叶波的人,还是自己这个于凡尘之中缔结连理的夫君。
只是在此时此刻,谢傲之还是属于他濮阳惟明的妻子,这便足够了!
谢傲之看着今日特别反常,神情之中患得患失的世子。
“夫君,你今日好生奇怪?”
濮阳惟明嫣然一笑,说道:“没有,只是有些担心你,仅此而已!”
“我为何会昏睡过去?”
濮阳惟明仔细端详,轻言细语地问道:“夫人,真的没什么印象吗?”
谢傲之细细回想,摇头表示自己不记得,濮阳惟明似乎松了口气,嘴角上钩,安慰道:“没事,九阴说你只是太累了!睡一会就好!”
“九阴?”
她抬手
看着缠绕在自己右手腕依然休眠的九阴,抬头说道:“它可还说些什么?”
濮阳惟明握住谢傲之的双手:“没有,不说这个了,后日去古月阁,我担心真如仓舒所猜测的那样,今日便将我体内最后一丝戾气尽数吸收掉吧,这样也能解开你体内最后一层封印,后日的胜算或许会更大一些!”
谢傲之担心他体北精元虚空,迟迟不动手,他看出了谢傲之的犹豫:“别担心我,现如今这点戾气与我已无大碍,夫人尽可放心!”
谢傲之点头,双腿盘旋,两目紧闭,反手扣住濮阳惟明的双手,世子见此,也跟着缓慢闭上双眸。
如果修为高深的修士在此就能发现,两人之间有一种无形的气流涌动,天眼能看到此时黑色气体自濮阳惟明的周身从四经八脉到天灵丹田流入谢傲之的内息丹珠里。
濮阳惟明被金色莲花印笼罩住,本命法宝佛骨珠,在他体内旋转盘旋,闪闪发光。
片刻之后他周身金光不减反而大涨,灵台之中,如画卷般展开许多似曾相识的画面,画面之中反复出现两个模糊的身影,玄衣铠甲与一名袈裟佛修。
濮阳惟明额头细汗一滴滴划过他俊朗的脸庞,落在衣摆上映出水印。
他舒展的眉头越来越紧锁:再一点,再一点就能看清两人的容颜。
模糊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忽然两人同时转头,惊的濮阳惟明睁开双眼。
看着眼前的谢傲之,
他内心百转千回,无数的猜想划过脑海,又惊又喜。
难道,真是我与夫人的前世,如此说来,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前世无缘今生相聚。
濮阳惟明低沉的笑出了声,眉眼之间再也不见惆怅阴郁。
突然,他的笑颜僵硬:如果夫人真的是九玄天尊,那么自己岂非就是她触犯天规的缘由?千年之前天帝能将她冰封,那么今时今日也极有可能重蹈覆辙,也许…并非重新冰封如此简单。
要想与天斗,还要细细谋划,鲁莽行事恐非上册。
濮阳惟明心底打定主意,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坚定不移。
与此同时,谢傲之体内包裹内息丹的封印,随着剧烈的晃动,咔嚓几声最后一层符文也随即裂开,霎那间额间闪现出神格印记,耀眼闪烁,光芒四散,刺人眼眸。
濮阳惟明以手掩目,而光芒刺破房屋,上达云层,宗门里的众人也被这奇异景象所吸引,纷纷放下手中的杂活,几人成群聚集在一处,交头接耳。
“这是什么?”
“好像是从爷与夫人的屋子里传来的!”
“那他们该没事吧?”
“夫人如此神通广大,应该…”
“你感觉到没有?这束光好似神圣不可侵犯!”
“唉,你这么一说,我有这种感觉!”
这时候,几人就听见后头传来低声喝斥:
“都围在这干什么呢?不用干活啦!都散开!”
“是,总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