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监全部赶了出去,脱掉了景蜀鞋,爬上了龙床,与楚皇和被而眠。皇帝有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被皇后气的嘴角歪斜,脸上一颤一颤,整个人如提线的木偶,除了眼睛能转,其余的都一动不能动。
躺在龙床上的皇后自言自语:
“四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是在汝州,桃花盛开的季节,你骑着骏马,和我哥哥比试箭法,就看了那么一眼,我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俊杰。当我知道四郎十里红妆的向父亲提亲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开心,我们也有开心美好的时光,不是吗?我也曾满心欢喜等待你的迎娶,我也曾充满期待,我们携手并进的生活。”
说着说着她的脸上布满泪痕,皇后伸出左手面无表情的拭去眼角的泪珠。平静祥和的说着最诛心的话:
“四郎,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最在意的人是怎么被我摧毁的。等你去了,我一定将你最爱的人送到你身边陪伴你,不让你在下面孤独,你们不是缘定来生吗,四郎,你看我对你多好。你要是想儿子,我也个你们一并送去,啊,对了你们还有个小儿子。我让你们一家四口团圆可好!”
全身瘫痪的皇帝,“呜呜呜”的发出声音,惊恐惧怕的眼珠子似要掉出来。谢傲之有些不忍,拉了拉濮阳惟明,示意自己不想呆下去。世子点点头,这般深宫怨妇的戏码,
他也不感兴趣。原本还指望能看到皇帝痛彻心扉的样子,如今这般可真是便宜他了。
离开宫殿,两人回到了刚才的偏殿,这时候偏殿已经没有人了,谢傲之撤去隐身术,她有好多疑问需要世子解惑,毕竟看了场不知前因后果的戏码,总有些不明就理。
“怎么,心软了?哼~”濮阳惟明嗤笑一声,都是皇帝罪有应得,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无辜,谁的手上,没有沾血,能做上位者,那都是踏着别人的尸骨一步步爬上去的。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世子既然导了场戏,又邀我观看,自然也要负责将让我这个看官看个明白。”
“那你倒说说,哪里不明白?”
今日的世子格外好说话,要是从前,谢傲之都能凭空想象的出世子的神情,皱着眉,笑不达心,冷情冷语。
“高贵妃最后是怎么变成了濮阳王的小高王妃?”
濮阳惟明眉宇间凌厉狠厉的眼神一闪而过,若无其事的嘴角上扬:
“你还真是一针见血呀,这就是最关键的存在,要是她没有变成小高王妃,这之后的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世子说到悲剧的时候,浑身散发出悲伤凄凉的气息,谢傲之看过濮阳惟明各种神情,唯独从没有见过他这般脆弱,悲伤。
“如若世子,不愿说就算了。”
濮阳惟明以袖口扶着额头掩住脸颊,身体也跟着细微颤抖起来,这是哭了?谢傲之心中震惊,连忙安慰
:
“世子,世子,你不要过分悲伤了,你~~”
濮阳惟明哈哈哈大笑起来,身体随着笑声更加抖动起来,看向谢傲之,濮阳惟明哪里是在哭,他是笑到颤抖。
他好久没有这般开怀,不光是因为今日的特殊,还有因为谢傲之,世子抬首仔细打量她,还是那么英气非凡,只是脸上多了一种担心的神情,世子被这抹神色镇住了,他知道谢傲之感知极为淡漠,却不想今日还能看到她为自己担心。着这令他很是愉悦。
“当年,玄远王谋反在即,皇后以母族势力交换,令皇帝处死当时受宠的高贵妃,然而皇帝千般不舍,用了些手段令贵妃假死,随后送到濮阳王我母亲这边。”
世子停顿片刻,播下手中的佛珠,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
“皇帝和我父王达成交易,就以贵妃双胎姊妹的身份娶进王府做个贵妾,怎奈,小高氏是何种心气,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怎甘于继续屈居人下,她在我母亲的杯中下了毒药,使得我刚出月子的母亲瘫倒在床,我那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被她不知掳去何处。”
濮阳惟明闭着双眼,努力抑制自己体内的戾气,谢傲之见此情景,立即要为濮阳惟明吸取戾气,被世子拒绝,好一会儿才继续平和的说着;
“母亲去后,小高氏就一跃成了小高王妃。”
“那王爷可知道她毒害了世子的母亲?”
濮阳惟明悲凉的眼神直达谢傲
之心底,她捂住心门,那里轻微的颤了一下,心忽,然有些疼。
“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他还是选择隐瞒真相,为了濮阳的整个家族,以我母亲的死达成他家族昌盛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