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看向牛温,等他解释。
牛温把那孩子放下,又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大人不是要我解释吗?
这就是我的解释。”
牛温指了指小院里的男女老少,陈启陷入了沉默。
“大人,这位是卢大爷,三个月前,他家的狗夜里狂吠,刀疤要我杀了他。
我把他带到了这里。”
老头头花白,精神却极高,想来这段时间过的还不错。
牛温又走到一个中年女人面前,这女人似乎有些惶恐,看陈启看过来忙低下了头。
“这是孙家嫂子,她男人去年害了病去世了,从那之后寡居。
三个月前她在家里想起过世的丈夫,不禁哭出声来,结果被刘类那王八蛋听见了。
我借口托辞说喜欢寡妇,把她救了下来。”
“这个是……”
……
每个人的来历,牛温都跟陈启交代的清清楚楚,不管说到谁,都一脸感激地看着牛温。
最后牛温走到开门的那男子面前,说道
“这是李四,他们一家四口人。”
陈启往旁边看了看,正是那个要哭的小男孩和递毛巾的小妇人。
小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睡得安逸。
“上个月,李四家的小闺女刚刚满月,晚上饿得哭了起来,被刀疤听见,就要灭了他一家四口。。
我主动请缨,假装杀了他们,带到了这儿。”
牛温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大人,这里是今年被我救出来的,前几年的或是被我送出京城,或是移居他处。
卑下说了这么多,不是求大人免我一死,而是希望大人多看看这些百姓。
牛温本就生于市井,长大后没有一技之长,成了个游荡街头的泼皮。
要不是街坊邻居可怜我,早就把我乱棍打死了。
后来进了鹰犬卫,牛温虽多年不务正业甘做泼皮,却也分的清是非。
奈何有心无力,世家压的我喘不过气,只有在夹缝里救些人,稍稍抚慰心中的愧疚。
大人,牛温可以死!
但希望大人以后秉持如今对世家之态度,莫要再伤害这些无辜之人。
不要让鹰犬卫成为东城门百姓的梦魇!”
牛温说完,跪倒在地闭上双眼,任陈启宰割。
跟着牛温跪下的,还有这满院的人,就连那襁褓中的女婴也哭嚎起来。
陈启看着这一个个本该被杀了的人,这一双双感激的眼睛,听着这绵绵的婴儿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