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青州解元来求调度,掌管举人升迁递补的主事让人把陈启带到公房。
“陈解元?久仰久仰!不知陈解元来此是想补个什么缺?”
这吏部的官员也不是随便哪个举人都能见的,毕竟递补的位置就那么多,还大多被世家垄断。
要是天天有人来请求调度,那这些主事令史还不累死?
不过解元就不一样了,哪怕是文道不昌的青州解元,那也是前途无量。
三年,整个陈国才出这么寥寥几人,能作为一州解元,进士及第自然是不在话下。
进士及第后,再老老实实在任上混上几年,怎么说也能混上个从五品官。
吏部主事焉能把解元当成后进举人,自然是以同僚对待。
陈启没想到这些,他今天是来请求调度的,自然身段要放的低一些。
“后进举人陈启,拜见大人!”
陈启的行礼问候一丝不苟,看着眼前这个俊秀少年解元,吏部主事刘元大感后生可畏。
他如今已经年逾五十,头也有些花白了,三十五岁才中举,四十五岁才中了进士。
如今看着陈启如此年轻就中了解元,也不由心下羡慕,更不敢把陈启当做是后进举人。
这种年纪轻轻就能中得解元的少年郎,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刘元也有些纳闷,按说今年秋天就要秋闱,陈启又是解元,如此年轻。
这种人物不该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任职,毕竟前途光明,要是因为递补之事耽误了秋闱会试,岂不可惜?
难道是哪里又出了什么肥缺,连解元公也忍不住要递补?
刘元在脑子里快回忆了最近的缺,却没现有什么值得一个解元屈尊降贵去递补。
“陈解元可是想要调度补缺?虽然有些唐突,但本官还是想要提醒解元一句。
今年就要秋闱了,以解元的才华进士及第想必不在话下,以举人之身递补可是远远不如进士及第,金銮殿恩旨。
何不待来年……”
刘元还没说完,陈启就开了口,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可把刘元惊了个半死。
“大人,学生并非想要递补任缺。
学生此来是要请大人调我入兵部,去鹰犬卫参军。”
“什么?!
参军?!”
原本坐着的刘元直接蹦了起来,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再三确认陈启是要进鹰犬卫后,整个人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谁不知道鹰犬卫是什么地方,就是普通寒门百姓也不愿意去,更何况是堂堂解元。
在刘元看来陈启简直就是在自毁前程!
“陈解元怕是不知道参军意味着什么。
虽然举人参军没有前例,但本官能够断定,一旦参军,你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
陈解元还是回去多想想,万万不可一时冲动,自毁前程!”
“大人惜才之意学生心领了,只是学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陈启对这吏部主事还是很有好感的,没有其他官员的盛气凌人,还颇为自己着想。
刘元看着陈启坚定的眼神,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中可惜,既然前途似锦,何必要走这不归路!
“那好吧,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断,本官也不好再说什么。
此事事关重大,国朝几百年从来没有先例,我也不能随意调动,需要请示吏部大人们。
你把自己的住址写下来,不管成与不成,我明日着人给你消息。”
刘元是真的有些惜才,他也是出身寒门,一路走来寒窗苦读几十年才换了这官身,最是知道考取功名是多么不容易!
陈启已经走到了一般寒门无法达到的高度,就差临门一脚,便可鲤鱼跃龙门。
幽幽一叹,不再强求。